那一对湿漉漉的大眼眸更是带着点点纯然的小小惊奇,她是真真感觉到了。今日她身体上的、呃…变好,好得比从前的那些都好上太多太多了。
在这一天里头,她的脑袋都没有像往常一样时不时地蒙蒙痛,手脚也不会渐渐酸疼起来,心口更是没有出现过一次的绞痛!
“那好那便好啊、”
“嗯、宁宁好厉害…”
庙宇堂屋里,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而秦山夫妇这边,就显得有些愁云惨淡了。
乡下路本就崎岖不平,更别提今日还有这一大雨倾盆。几人就着雨帽蓑衣进了这水哗哗的雨幕赶路,不出小会儿便多多少少挨着雨淋了。
这于其他人而言,其实无甚大事,只是苗芬儿不是。她当初生下幺儿就落下了病根,这在平日里并不碍事,偏偏一遇着天地气候有丁点儿的风吹草动,她就遭了。
头疼咳嗽还算是轻的,就怕她染着了风寒,这引发的体热之症,自古以来就带走了不少人,秦山越发惶恐不安。
因为,他的婆娘,眼下就遭了这个。
那提着药箱的宽袍女大夫刘觅,表示理解;
因着他们紧赶慢赶地到了这位秦农家的家中…土墙篱笆之内、老旧的三两茅屋里,一览无余,早已是家徒四壁。
拉绳穿麻一挂,便是将窄小的里间再分隔出一个小单间出来,给那土炕上正盖着笨重补丁被褥的昏迷小郎君养病。
明晃晃的贫苦人家,又有何钱财请得了大夫?
怕是单就幺儿那断不了的药包,已是要叫他们掏空了家底了罢…
另有两个大一些的清瘦小郎君和小女郎许是刚干完活回来,个个灰扑扑的,也怯生生的,因是见着了这一看就不是寻常老百姓家的刘觅等人,纷纷缩站在门扉边上,只敢喃喃叫了声,“爹娘…”
秦山将将安置好婆娘,闻声便转身安抚道,“升哥儿英姐儿莫怕,这位是刘大夫。是爹娘遇见的好人家商贾公请来给弟弟治病的。”
两孩子也十分懂事,连连躬身作揖问好,“刘大夫安好…”
刘觅如今对这一乡下人家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些,温声扶起孩童,“不用不用,此乃刘某医者本分。”
随后就对着秦山道,“秦农家,此番先进去给小郎君看看罢。”
“那有劳了、刘大夫这边请。”秦山连忙又掀开麻布帘请人进去。
刘觅甫一进去,就蹙起了眉,首先便是眼前的此般之境,封闭、沉闷更是阴潮,于养病实为不妥。
不过重中之重,是先给病榻上的小郎君望闻问切。
须臾之后,刘觅给昏迷的小郎君把过脉,眉眼一松,即是一副“果然如此”;
秦农家幺儿之症,同她家小女郎之症,同为一类。好在秦农家这儿,比起她家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状况要好上许多。
一旁的秦山时刻关注着,见大夫这副神情,不免心生期待,但又不敢贸然干扰医者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