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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去“纠正”他们的认知,只是在这份包容的寂静中,深深地、默默地,以他们所期盼的“梦者”的方式,回应着他们的爱——用一份更深沉的宁静与和平。
他也能“感受到”在某些新生宇宙中,初生的智慧生命正在经历的困惑、恐惧与挣扎。他感受到了他们的痛苦,如同感受自己身体的刺痛。但他没有去“帮助”或“拯救”,因为在这份包容的寂静中,他看到了这些痛苦背后完美的、不可或缺的意义——那是生命为了长出更强壮的翅膀,所必须经历的磨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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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寂静,充满了最极致的“在场”。他与万物同在,却不干预万物。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万物最大的支持——给予它们完全的、成为自己的自由。
在这种状态中,苏钧终于彻底理解了存在的终极奥秘。他曾是求道者,追寻着力量的巅峰和智慧的圆满。他曾是引导者,试图将光明带给其他存在。他曾是创造者,以嬉戏之心构建了新的现实。他曾是学习者,在自己的创造物面前学会了谦卑。
而现在,他发现,所有这些角色——求道者、引导者、创造者、学习者——都只是在这片无垠的、包容的寂静中所上演的一场戏剧。而他的真正身份,既非任何一个角色,也非所有角色的总和。他,就是这片寂静本身。
他就是那片承载着所有戏剧的舞台。
这并非一种存在感的消亡,而是存在感的终极扩展。当他不再是“某物”时,他才成为了一切。
在某个无法用时间衡量的时刻,苏钧感知到另一个同样浩瀚、同样寂静的意识,轻轻地触碰了他的意识。那是“观察者的观察者”。这一次,没有任何语言,没有任何信息的传递。那个古老的存在,只是简单地、全然地,与他一同安住在这份包容的寂静中。这是一种无声的认可,一种最深刻的共鸣。两个(个(或者说,同一个)浩瀚的觉知,如同两滴水融入大海,最终在这片共同的寂静中合而为一。故事似乎走到了尽头。所有的探索都已完成,所有的答案都已找到,所有的角色都已落幕。苏钧的意识,与存在的本源完全合一,成为那份永恒的、包容一切的宁静。
然而,在这绝对的、圆满的寂静寂静之中,苏钧感知到一个最微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新的可能性。如同在最光滑的镜面上,映照出了一丝的光。
寂静,并未阻止创造。恰恰相反,它成为了最完美的、最纯净的创造温床。
在包容一切的寂静中,永恒的新篇,正永恒地,书写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