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敛眸,皇兄说的话没有骗他。
卢院判说他之前探过皇兄的脉,并没有任何病状,但脏腑却十分虚弱,而下午那时皇兄的脉象与之前有一些不一样,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楚一样。
可与他之前把脉一样,他并没有探查出皇兄的身体有什么病状。
但他觉得奇怪的是,皇兄的身体比之前还要虚弱,脏腑也十分疲态。
嘎吱——门被推开。
容臻抬眸看过去,却见是落玉端着药走进来,他目露诧异,面色急迫,“落玉,你怎么在东宫?母后呢?”
容时惊讶于他的态度,解释道:“见你迟迟不醒,卢院判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实在担忧,就用卢院判换了落玉过来。等她瞧过你后,再回去照看母后也不迟。”
“皇后娘娘的状态很稳定,太子殿下不必太过担忧。”落玉安抚了一句,把手中的药碗奉上,“您还是先把药喝了。”
容臻知道他和皇后身上的问题都来源于蛊虫,但也不知是因为落玉是安宁的人,还是因为她出身舒闻谷的原因,倒也的确是安心了一些。
舒闻谷到底是闻名三朝的医药圣地,落玉出身舒闻谷,看着年轻,但一手医术并不逊色于卢院判这些出身渊源的老太医。
甚至因为前去舒闻谷求医的人众多,落玉见过的疑难杂症,比太医院的太医要多。
容时接过她手中的药碗,试了试温度,喂容臻喝下。
药汤温热,全都下肚后,容臻也觉得身体轻松了一些,原本有些发冷的身体暖和了起来,也生出了几分力气。
落玉这才开口说道:“殿下,您的身体不像寻常病症,五脏六腑亏空的厉害……”
容臻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他瞳孔微转,几不可察的瞥了一眼容时。
但落玉与他对视,却将他的意思看得清楚,口风一转,“许是我学艺不精,没能查探出问题源头。我稍候便传信于我师兄,让他来一趟燕京,他游走四方,见多识广,说不得会有办法。”
“好。”容臻应下,转眸看向容时,“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这边不用你分心,倒是母后那边,你要多留心。”
容时抿唇,却也没有追问下去,他又问了落玉许多关于容臻身体的问题。
落玉都一一回答。
容时才像是放下了心,“那皇兄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母后,顺便送落玉过去。我会去请太后从太医院调两位太医到东宫。”
容臻这次没有拒绝。
容时才带着落玉出了东宫,带着她直奔承仪殿。
抵达承仪殿,赫连与周家两党的一众大臣还跪在承仪殿前,比起前一日却也少了许多人,都是被昏过去被抬下去的。
容时一眼都吝啬落在他们身上,带着落玉来到了安和运面前,“安公公,通报一声,我要见太后娘娘。”
安和运‘诶’一声,转身匆匆进去。
不多时,就领着他二人进去。
承仪殿内,除了太后,还有盛丞相以及几个忠于皇帝的文臣,假扮沈攸宁的顾竹衣也在,只是她安安静静站在书案边伺候太后的笔墨,并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商议。
太后愁容满面,见他进来,转眸看向他,她也知道太子昏迷的事,她只觉头疼,“太子如何了?”
“暂且无事。”
“太子一案可有新的进展?”太后的目光中带着希冀。
容时抿唇摇了摇头,他看向‘安宁’,“太后,我有话要跟‘安宁’说。”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
顾竹衣跟着容时去了承仪殿后,她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落玉,脸色微沉,“东宫出什么事了?”
容时把东宫的情况跟她说过,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知道皇兄一定有什么在瞒着我们,眼下我无法在宫里停留,安宁又还不曾回来,我想你去劝一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