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徐徐吐出口气,“这是在国朝之初,科举未完善时实行的,本意是地方官听取民间舆论,推举贤良参加乡试,为国举材,只是后来变了味。”
而且,最初是只能由提学御史考选,现在么,巡抚、知府、知县手里都有名额。
短暂的沉闷之后,袁清很快调整好情绪,他打开食盒:“饿了,我们先用饭。”
食盒打开的瞬间,参汤的醇香混着桂花糖藕的甜味在屋内漫开,袁清沉闷的心一下轻快了许多。
宋英也觉得这些糟心事除了影响心情,啥用也没有,当下也将之抛开,她挪开食盒第三层,“我让许婶子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用陈年梅子汁渍的,还加了新摘的紫苏。”
袁清的筷子尖在糖醋汁里顿了顿,琥珀色的浆液顺着排骨纹路缓缓滑落。
他忽然抬头,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许婶的手艺虽好,我还是更期待你熬的参汤,每天的味道都不一样。”
宋英顿时眉开眼笑,从最”
她揭开青瓷炖盅的盖子,一律清冽的药香混着水雾袅袅升起:“这是以古方调的参苓汤,人参补气,茯苓祛湿,加上这晨露煎的莲子,可助文思如泉涌。”
袁清莞尔,接过炖盅,只见汤色澄澈如秋露,其间沉浮的莲子颗颗饱满,恰似砚台里散落的墨丸。
用汤匙轻轻搅动,盅底现出切成蝉翼般薄的人参片,他一本正经道:“难怪近日读书时心神格外清明,原是你这汤的功效!”
说着站起身,正了正衣冠,摆出个作揖的姿势,学那求诊的病患口气道:“多谢宋神医妙手回春,来日某若高中,必将好好答谢宋神医的恩情。”
宋英被逗乐,险些笑岔了气,手里的筷子碰在碗沿边,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好一阵子,她终于忍住笑,同样故作正经道:“嗯,那你先好好想想,该怎么答谢我。”
时间就在二人说说笑笑中过去,吃完饭,歇息一阵,快到下午看诊的时间,宋英才收拾了食盒回医馆。
正给一病人把着脉,就见罗雁行在门口探头探脑,见宋英在给人把脉,便在院中的银杏树下踱步,杏黄衫子被风吹得翩飞,活像只按捺不住的黄鹂鸟。
这是有好事情呀!
宋英赶紧给这病人看完,而后便起身出去,“有什么好事情呀?”
“你怎么知道是好事情?”罗雁行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了。
“你活像只扑棱棱的喜鹊,就差飞起来了。”
“有那么夸张么?”罗雁行嘟嚷一句,又很快抛开,拉着宋英绕到银杏树靠墙的一侧。
还探出头望了望,见诊室内,马大夫正给一个孩童把脉,林文轩埋头开方;袁珊、童云舒与苗语芙三人都在药房里忙活,病人们要么在诊室里候着,要么在药房。
她这才凑到宋英耳边,“我和云泽的婚期定下了,下个月初七初八。”
“下个月?!”宋英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罗雁行伸出手一把捂住她的嘴,而后探头望去,发现诊室与药房里的人都看了过来,她“呵呵”笑了两声,飞快缩回脑袋,瞪着眼:“你小点声。”
宋英忙点头,待她松开手,又压低声音道:“这也太快了吧?寻常不都是腊月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