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在一旁听着,眼圈也瞬间红了。
马母抹了把泪,又絮絮叨叨道:“你再看看这一屋子的姑娘,董白、文姬、婉儿、柔儿……哪一个不是真心对你?若不是倾心于你,怎会日日围着我这老婆子转,替你尽孝?你这次回来,无论多忙,总得把这两件事办了——接回马越,再给她们一个名分。”
马超抱着姜维的手紧了紧,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温暖。他望着母亲鬓边的白发,看着父亲泛红的眼眶,又扫过董白等人微红的脸颊,她们虽低着头,却能看到耳根的红晕与眼底的期盼。
“娘,您放心。”马超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马越我来年开春亲自去接,定让您早日见到孙子。至于名分……”他看向董白,目光温柔而坚定,“我会给她们一个交代,不会再让她们受委屈。”
董白猛地抬头,撞进他的视线里,眼中闪过惊喜与羞怯,连忙又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蔡文姬、甄宓等人也都悄悄抬眼,彼此对视一眼,眸中都映着光亮。
马母见他应下,这才破涕为笑,拍着他的手道:“这才对嘛!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的才好。”
马腾也松了口气,捋着胡须道:“你娘说得是。成家立业,家宅安稳了,你才能更安心地在外做事。”
马超被母亲催着定亲接子,脸上有些发烫,忙转移话题,看向马腾:“爹,您也别光说我,云禄跟曹昂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腾捋着胡须,笑道:“那两个孩子也是两情相悦。曹昂那小子仪表堂堂,文武双全,性子沉稳可靠,对云禄更是真心实意。再说还有文优在中间撮合,一来二去,便走到了一处。”
马母在一旁补充:“曹昂那孩子我见过,模样周正,说话得体,对云禄是百依百顺,错不了的。等过些日子中原安定了,就让他们把婚事办了,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马超听着,眉头微蹙——又是李儒。从公孙柔到马云禄,这老狐狸竟在自己家人的事上插手了这么多。他心里虽有些不自在,却也知道李儒多半是好意,便含糊应道:“既然他们情投意合,那便好。只是中原局势复杂,还得让云禄多当心。”
说着,他起身道:“爹,娘,我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先回书房了。”
马母还想再叮嘱几句,被马腾拉住:“让他去吧,刚回来定有不少事要忙。”
马超快步离开正厅,回到自己的书房。刚坐下,便对侍从道:“去,请李儒先生过来。”
侍从应声而去,书房内只剩下炭火盆里偶尔爆出的火星声。马超看着案上堆积的文书,心里却在琢磨——李儒这老狐狸,到底还在背后安排了多少事?今日非得问个清楚不可。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李儒推门而入,拱手笑道:“大王找我?可是为昨日宴席上的事?”
马超抬眼看向他,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文优,你倒是消息灵通。不过,我找你,可不止为了公孙姑娘一件事。”
李儒心中一突,面上却依旧从容:“大王请讲,末将知无不言。”
马超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着,目光锐利如刀:“云禄与曹昂的事,也是你撮合的?”
李儒干咳一声,点头道:“正是。曹昂公子确是良配,且联姻曹家对我西凉亦是好事……”
“好事?”马超打断他,“文优,你可知我最不喜旁人在我家人的事上擅自做主?”
李儒见他动了真容,连忙躬身道:“大王息怒!末将绝非擅自做主,只是见双方有意,略作推动罢了。公孙姑娘那边亦是如此,公孙瓒将军有意归附,联姻实乃上策……”
马超看着他,眼神渐渐缓和。他知道李儒的心思,无非是想为西凉拉拢势力,只是这手段未免太过急躁。
“坐下说吧。”马超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且细细说说,这两件事的来龙去脉,若有半句虚言……”
李儒见马超虽有不悦,却并未如预想中那般暴怒,悄悄松了口气,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他抬眼偷瞄马超,只见对方端坐案后,眉宇间虽无厉色,那股沉凝的威严却如实质般压过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收敛心神。
李儒心中暗自感慨——这凉王身上的威严,真是日渐浓厚了。想当年在董卓麾下,董太师的凶戾是外放的,如烈火烹油,一眼便能看透;可马超的威严,却像深潭静水,看似平静,底下却藏着能掀翻天地的力量。真要严厉起来,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熬出来的煞气,比当年的董太师还要吓人。
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在草原上杀得鲜卑人闻风丧胆的主。百万鲜卑部众,硬生生被他带着西凉铁骑屠戮殆尽。那等铁血手段,不是寻常枭雄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