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借刀杀人(1 / 2)

姜殷懵着抬头:“陛下,盛磐竹已死,他们冤枉臣。”

晖帝神色冷漠,又轻笑:“哼,徐柯任京兆府尹时,程煜不让百姓敲登闻鼓,程煜、谢成章、谢铭、姜泉勾结,你手里会没有人命吗?你装何清白?若非你们为非作歹,百姓会对盛安失望吗?”

姜殷:“陛下。”

晖帝拿起奏折朝姜殷脸上砸去,奏折一角戳在姜殷眼睛,眼角瞬间流血,他捂眼睛不敢说话。

晖帝瞧姜殷怂样,这种人怎能是穆锦安对手,他微拂袖:“百姓能受冤枉,你为何不能受?”

“严舟渡、黄寒、薛尧搜查姜府。”

严黄薛三人:“是,陛下。”

百官唏嘘,这话都不用藏着掖着,晖帝能戏百姓性命,何况是曾威胁他太子之位的旧皇后氏族?

当初明帝看到征税乱象,遭到程萧二子辱骂,差点牵连到设计淑妃的谢煦,这仇到了时间,自是会一起算清。

崔恒岭瞥眼姜殷,姜氏彻底败落,往后他就是世家之首。

姜殷磕头:“陛下,崔相贪墨国库,为何不查他?”

晖帝轻哼:“他妻子是郡主,他儿子为朕守着岐州,你呢?”

姜殷惊诧望晖帝,只看到黄金塑身的神佛高坐权台,前后方站着无数妖魔鬼怪,是刀剑,是盾牌,也是暗箭。

那黄金沾满鲜血,他隔空撕下一层,里面是根根白骨所建。

有百姓、忠臣、士兵、奸恶、亲子的骨,更有他狗骨。

姜殷不禁打个寒颤,回头看群臣,他们以前在旧皇后兄弟面前低头,如今都垂首不语。

只待他腾出中书令位子。

姜殷恍然大悟,姜羡裕败给穆锦安,谢铭勾结外敌,穆锦安化解敌国公主危机。

晖帝留着他这样既不会咬,又看不住门的狗有何用?

查不查他,何时查他,以何罪查他,杀他哪一代,准备收回多少钱,从来都不是他决定。

他可绑各艘大船掌舵前进,但翻海的大风大浪是由无人可控的天道决定。

天道无处不在。

天道是人是物。

天道是敌是友。

天道也可是他一时犯蠢。

这一刻,压在他头顶的天道就是他和晖帝的共同敌人穆锦安!

第一个盯住他的人不是敌人,而是和他同乘一条船的盟友。

比敌人想先要他命的人,是他攀附之人。

晖帝没暗中处理他,没让他全族一夜死于非命,是给百官警告。

姜殷跪在地上,低低哭道:“穆锦安,你借刀杀人,够狠。”

严舟渡微勾唇,斜眼瞧姜殷,你没借刀杀人过?

殿外传来急报:“报,王大人和薛将军在虎彧战败。”

群臣瞬间惊慌,晖帝走下九阶,看着风尘仆仆的士兵,他接过密封信笺,拆开看到军情。

他咳两声:“咳咳,阿德赫已占领虎州?还有何人能打仗?”

严舟渡拱手:“陛下,您若御驾亲征,大盛士气大涨,定能将敌军杀个片甲不留。”

晖帝冷哼:“朕若亲征,这皇位你来坐?”

关键时刻,晖帝精明起来,严舟渡低头吸气:“臣不敢。”

崔恒岭站出来:“陛下,晋王还是大盛亲王,该为大盛出征。”

晖帝坐回龙椅,犹豫片刻:“传旨晋王,率幽州兵击退外敌阿德赫。”

百官未言,晖帝离开后,严舟渡等人出宫,他们在姜府查出二百万两银,将相关人员押回大理寺审讯。

暗沉牢狱中,火把照着绑在木桩上的犯人,他穿白色囚衣,浑身鲜血淋漓,乱发垂下,脸上是鞭伤,两手臂伸开,铁链锁着他手腕。

薛尧端一盆冷水,泼在姜殷脸上。

姜殷晕过去又醒来,他受遍酷刑,嘴里吐着血:“薛尧,陛下只说查财产,你敢动刑?”

薛尧动着被砍伤的手指,他一掌拍姜殷脸:

“当初是你让陛下请江嘉合去作画,只为陷害陛下,却害死无辜寒士官员,陛下让我查你,就是再借我的手杀你。”

姜殷眉头一皱:“你知此事?”

那时,谢铭快回盛安,他想让明帝疑心太子,扶持谢铭进东宫,便用小官做饵,试探明帝,明帝让江嘉合死在春日。

次年春日,薛尧终可为江嘉合报仇,他拿火钳烫在姜殷胸膛。

“啊,爹啊,疼。”姜殷骤然疼痛直身,两脚用力甩动,却只能被压回去。

河原烧红的炭烫在他肌肤,他和姜泉、常渡冰勾结害死的冤魂在他伤口撕咬。

薛尧添把盐进去,姜殷惊恐睁眼,猛晃脑袋,又哭又叫,还尿裤子。

薛尧继续烫他:“在天衡山刺杀曦王的人是你?”

姜殷哭着点头:“是我,她在林中追杀李元漾,在城外平叛陈宣,都是我射杀她,求你别烫了。”

薛尧咬牙,他使劲压疼姜殷心口:“畜牲,你差点害死曦王,你还知何事,说出来,本官让你死得痛快些。”

姜殷听皮肉腐响,摇摇头,浑身顶木桩躲避,腿下还在淅淅沥沥。

他血泪满脸,仰头大哭:“穆锦安是怕大败,才会选择果断除掉我,好为河原百姓报仇,她真厉害啊。”

薛尧用浸盐水的鞭子抽打姜殷:“招不招,你还害过何人?”

姜殷疼得乱蹦,像只老鼠在油锅里上蹿下跳,每根毛烈燃。

盐鞭碰上火钳伤口,他筋骨都像被扯出,生生咬碎五颗牙。

姜殷坚持许久都未招供,再恍惚睁眼,只见两条野狗向他扑来,张开獠牙,朝他面门狠咬一口。

他心脏爆疼,惨叫一声:“啊,我错了,我不该让人用野狗咬死小孩。”

姜殷早就忘记野狗咬死老翁孙女之事,他不亲尝疼痛滋味,是不会记起此事,更不会懂得权和恶真正的对抗。

薛尧鄙视笑道:“曦王不是要听你忏悔,她是要用权为百姓讨回公道,让你这恶徒付出惨痛代价!”

这种专生恶魔的家族若坐上皇位,天下百姓、忠臣良将岂不都得惨死?

姜殷脖子、心脏完好无损,他被折磨撕咬两时辰,哭爹喊娘地惨叫,渐渐没气息。

野狗打个饱嗝,一脚踹开血骨。

“咣当”一声,骨头碰上门槛,一只雪白小狗站在门前,张嘴叼着羊骨,两腿一跃跳过门槛。

小狗跑到桌下,低头蹭红色裙摆,轻纱拂它眼睛,它舒服仰头磨纱,又翻身躺地,露出可爱肚皮,四肢挥舞。

穆锦安低下身,将小狗捞起,抱在怀里,转脸看谢驰北。

他正在看圣旨:“陛下让我出征。”

穆锦安一手摸着小狗,脸颊抵在小狗耳朵:“殿下去虎州便是。”

谢驰北放下圣旨,抬眼见她没半点不舍,她醒来这几日,他提成亲之事,她不肯答应,也不让他睡在她床上。

小狗一跃上桌,叼圣旨跳到地上,卷轴滚开,小狗踩轴滚到花瓶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