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昆仑？太早了。”
秦小春的回答，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李梦若刚刚燃起的战意。
“早？”李梦若转身，盯着他，“我现在是罡炼宗师，你也能搏杀武尊。我们联手，就算杀不了燕南天，搅他个天翻地覆，从昆仑山救个人出来，绰绰有余。你怕了？”
“我不是怕。”秦小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我是觉得，我们还没搞清楚真正的敌人是谁。”
“我们的敌人就是燕南天！他杀了你母亲的姐妹，囚禁了我的姐姐！这个仇，还不够清楚吗？”
“那只是我们看到的。”秦小春回头，表情严肃，“天丐留下的那封信，你忘了吗？”
李梦若沉默了。
那封信，那个叫秦宗仁的名字，那个杀妻证道、镇压亲妹的魔鬼形象。
“那又如何？”她冷哼一声，“那是你的家事。秦宗仁是你父亲，就算他是魔鬼，也跟我的仇没关系。我要杀的，是燕南天！”
“你觉得没关系？”秦小春走到她面前，“信上说，燕南天是秦宗仁最忠诚的一条狗。天丐留下唐卡，是为了引我出来，用我的血去完成秦宗仁没完成的仪式。这一切都指向昆仑，指向那扇门。你觉得，我们现在冒然闯进去，面对的真的只有一个燕南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那个二十年前就搅动风云，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却可能已经强到我们无法想象的男人。我的父亲，秦宗仁。”
李梦若的心沉了下去。
她不得不承认，秦小春说得有道理。她被仇恨和新获得的力量冲昏了头，一心只想杀上昆仑，却忽略了背后那条更庞大的毒蛇。
“那你打算怎么办？”她问道。
“我决定，先回一趟我的老家，小河村。”
“回老家？”李梦若的音调瞬间拔高，“你疯了？龙城距离昆仑山不过千里，你现在掉头回那个穷乡僻壤？为了什么？看你那些老相好？”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和不满。
“田红玫、田春芳……我没记错吧？你那个小情人沈雨凰都跟我说了。怎么，刚从我床上爬起来，就想着别的女人了？”
“你想多了。”秦小春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我要回去，是为了调查我父亲。那封信是真是假，我需要证据。他是盖世豪侠还是冷血魔鬼，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小河村，是我长大的地方，也是他最后出现的地方。我要从那里开始查。”
“查到了又怎样？就算他真是魔鬼，你还能杀了他不成？”
“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我母亲是他献祭的，我还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姑姑被他镇压在昆仑冰窟……”秦小春的拳头握紧，“那我与他，便是不共戴天之仇。父子相残？我倒想看看，他这个老畜生，有没有这个本事！”
李梦若看着他眼中闪过的狠厉，心中一动。
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格局，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大。她满心想的是报燕南天之仇，而他，已经在为对抗一个可能是幕后黑手的亲生父亲做准备了。
“好。”许久，她吐出一个字，“你回你的小河村，我上我的昆仑山。我们各走各的。”
“不行。”秦小春立刻否决，“你一个人去，太危险。燕南天经营昆仑多年，高手如云，禁制遍地。你现在是罡炼宗师，可也只是初入此境。去了就是送死。”
“那你想怎么样？跟你回村里看你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李梦若的火气又上来了。
“我们可以分头行动。”秦小春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你和雨凰，先去昆仑山附近。不要硬闯，只在外面查探消息，摸清武神山庄的底细，顺便找一找信里提到的‘冰窟’。我回小河村，最多一个月，就会去昆仑与你们会合。到时候，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这个计划听起来，合情合理。
李梦若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但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放心。”秦小春笑了，“在去见识我那‘魔鬼’父亲之前，我还需要你这位‘道侣’，帮我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