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大保小不是你们能决定的，法律规定只能保大人，我说的是再不签手术书，你们现在选择剖腹产还有机会两个都保住。”
医生冷漠地看着母子两个，公事公办的态度就像个无情的机器人。
也对，面对这样的人，也不需要起什么情绪的波澜，都不配。
“那我们签。”
一听说只能保大，孕妇婆婆也不含糊了，立刻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刚刚什么不相信医院之类的都是借口，就是不想关心孕妇的死活，一涉及到自己孙子，签的比谁都快。
医生和护士拿着手术书又回到了手术室，很快这场手术便结束了，护士出来摘下口罩对母子两个道：“恭喜，是个千金。”
护士说出恭喜的话语就像是程序设定好的一样，丝毫没有起伏，眼睛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
“怎么是个女孩？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孕妇婆婆一听是女孩大吃一惊道。
“我们是正规医院，接生过很多产妇，不会连婴儿的性别都搞错。”
护士也有点脾气，跟着呛声说了一句，转头离开了。
“你看看你娶得好媳妇！生的还是个丫头片子！当初我找人算了是个男孩我才让你娶她的！现在好了，是个小姑娘，那时候我给你介绍的媳妇躲好，屁股大一看就能生儿子，现在这孩子我不要，谁爱要谁要，真是晦气，你也是，你给我趁早离婚我告诉你，我们家不能断后，再给我娶个能生出来儿子的媳妇回来！”
孕妇婆婆黑着脸，嘴巴像是机关枪一样对着儿子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姜梨两人在一旁目瞪口呆，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厚颜无耻，他们家是有什么皇位要继承吗？
非要生个男孩，重男轻女到媳妇生产当天要儿子离婚再娶，这是什么奇葩又诡异的三观？？
孕妇的丈夫被自己的母亲骂的抬不起头来，与此同时，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产妇连带着孩子一起被护士们用担架推了出来，新生儿长得不是很好看，皱皱巴巴的还有些泛红，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像是在好奇这个世界。
姜梨两人都瞄了一眼，不得不说这小孩长得还蛮可爱的，起码在新生儿之中算是顶好看的小朋友了。
产妇的婆婆还没有停止自己那滔滔不绝的嘴，越说她自己越气，最后差点没一翻白眼晕过去，姜梨两人同时在心底呐喊了一声“该！”。
“程桥？程桥？”小暖虚弱无力地呼喊着自己的丈夫。
被妻子呼唤，程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对于自己的孩子降临也没有什么喜悦，就算是有也早就在母亲的谩骂中消失了。
“叫叫叫，叫魂啊，干嘛啊你。”程桥撇着嘴大声道。
“你怎么回事？我才刚生完孩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小暖有些震惊，不敢相信刚从产房出来面对的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生就生呗，那个女的不生孩子，别生了个孩子就半死不活的，你看你那样，再说了，就生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花了那么多钱，要不是你乱跑，至于在这个丫头片子身上花这么多钱吗？还剖腹产呢，我那些亲戚朋友可都是顺产，这小丫头片子以后肯定聪明不到哪里去。”
程桥黑着脸对着小暖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将刚刚在母亲那里丢失的面子都在自己的妻子身上找回。
“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那是你老婆，刚给你生了个女儿，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姜梨算是彻底看不下去了，这样的男人可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没被打死的呢。
“我自己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程桥扫了姜梨一眼，恶声恶气地道。
他话刚说出口，就突然倒在了地上，捂着脖子痛苦的呜咽了两声，片刻就没了气息，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人群中才有人尖叫道：“死人啦！死人啦！！”
“怎么回事？”
姜梨感觉到周围有一股阴风刮过，随后旁边程桥的母亲突然也倒在了地上，以同样的方式，失去了生命。
医护人员匆匆赶到，将两个人送去抢救，一番折腾下来，这两个被判定了死亡，医院最后给出的结果是突发性心脏骤停死亡。
这两个人死的太过于突然，姜梨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元齐提议先去看一看那个孕妇，一瞬间失去了丈夫和婆婆，无论这两个人怎么样，一个家是确确实实的散了，产妇还刚刚生了小孩，万一情绪不对出现什么问题就不好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宝宝。”
小暖温和的笑了笑，嘴唇还是没有血色，看来刚刚在产房她受的苦不轻。
“内个，你的丈夫和婆婆……”
元齐不知道从何说好，吞吞吐吐半天都讲不出什么所以然。
“他们死了吧？”
小暖毫不在乎地说道，平静的就像是个外人。
“你也不要太难过，刚刚在外面他们还说，因为你生了个女孩要和你离婚再娶，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关注，一定别想不开啊。”
元齐下意识地全解道。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你们不知道，我没生之前，我那个婆婆就说过无数次，要是生不出儿子就让程桥和我离婚，程桥对此一直都是哄着劝着我，我以为程桥是爱我的，对他母亲百忍让，今天出了产房的时候我才知道，程桥关心的也是儿子，和我没任何关系。”
小暖平静地将道。
“哼，没什么可惜的，他们死了还能留下足够的财产养活我和宝宝，在里面我听到了他们要放弃我留孩子的话，这种家庭，就算没出事，我也会带着宝宝离开，现在的结果反而对我更加有利，丧偶总比离婚好听，不是么？”
小暖冷哼了一声继续道。
“你想的开就行，那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
元齐干笑了两声道，对于小暖的态度他自然是感觉应该的，但又觉得太过于冷漠了，毕竟是两条人命。
“还好没有影响到那个姑娘的心情，真是造孽......”
元气跟姜梨吐槽着，就在这时，姜梨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黑一红两个身影快速闪过，那速度绝对不是人能使用出来的，再加上那边的阴气有点重，基本可以判断是两个鬼怪。
看着两只不明生物的样子，似乎是打了起来，那红色的身影好像有点不敌黑色身影，被打得接连退缩。
姜梨连忙跑过去一探究竟。
黑色的身影长着鸟的头颅人的身子，红色身影虽然是正常人的长相，但其肚子大的像皮球，中间还有个大窟窿，浑身全都是血迹斑驳，头发秃的就剩下零星几根毛发，着实是有些丑陋，手上还挂着一个红布袋。
“血糊鬼和九头鸟，它们打在一起了？”
姜梨喃喃道。
血糊鬼，通常产妇可以看到，为女性，手提着一袋红色布袋，内里有血物、污秽。由于是旧社会难产而死，现在很难碰上，不过碰上了便会必死无疑，并且血糊鬼很喜欢收割小孩与孕妇产妇的性命。
九头鸟，又称九凤，鬼车，姑获鸟，长有十个脖子，九个鸟头，据说第十个头是被周公旦命令猎师射掉的，那个没有头的脖子会不断滴出血，这种鸟掠食人类孩童，喜欢群居，古人宣称若九头鸟飞过，要吹灭灯火放狗把她赶走。
当然了，这都是对九头鸟片面的评价。
姜梨是知道的，九头鸟就是单纯的喜欢孩童，期初她喜欢尖被人遗弃的孤儿带回抚养，那护的跟眼珠子一样。
后来九头鸟就发生了一些改变，对于一些有家庭的孩童还是会进行抢夺，抢夺的理由多是因为孩童哭啼不止，九头鸟认为一定是这家人的父母没有照顾好，所以孩子才一直哭，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环境，九头鸟便会将孩童夺走，自己抚养。
“有我在这里，你休想伤害这些孩子。”
九头鸟拿着竹剑抵住了血糊鬼的喉咙。
血糊鬼大败，被打得三魂七魄皆是伤痕，看着九头鸟咧嘴笑道：“我只弄死那些产妇，那些产妇死了你就能带着孩子直接走，我们互利互惠何乐而不为。”
“呵，我会信你的鬼话？”
九头鸟说罢便要捅下去。
血糊鬼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打不过九头鸟，但保命的本事还算可以，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医院，九头鸟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姜梨怕这两个货不管不顾闹出什么天大的动静引起人间动荡，只得跟着一起追了出去。
一路飞奔，最后九头鸟停在了一处孤儿院门前，它脸色大变，收起竹剑将鸟头幻化成人头，走了进去。
姜梨随后跟上，一进去就看到一群小孩在嘤嘤婴的哭泣，旁边血糊鬼抓着一个小婴儿，手恰在婴儿的脖子上，警惕的看着九头鸟和姜梨。
“找了个术士做帮手？你也不怕把自己折进去。”
血糊鬼阴森森地冷笑了一声道。
“我不认识她，你先把我的孩子放下！”
九头鸟回头看了一眼姜梨，也是愣了一下，它一心只顾着血糊鬼，完全忽略了姜梨的存在，但它现在脑子里没空管那么多东西，心心念念的只有血糊鬼手里的婴儿。
“你也没有想过要放过我，要是不想让他死，你以后就不要管我的闲事！”
血糊鬼手上用力了两分，长长的指甲划破了婴儿脆弱的喉咙。
“你再伤害他一分，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