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很荣幸”杨越倒没有说谎,他现在的脚步有些发飘,也许是因为两小时的空中旅程让他这个坐惯了防化侦察车的纯步兵有些不适应。也许是因为直升机群的轰鸣和人群那掷地有声的脚步让他觉得震颤。
如亲眼所见。面前的这支部队,并不像两次演习中被他击败的那群人。
这是一群职业的军人。
和他们一比,自己就是脱了毛的野鸡。
没毛病。
两人进了一个大帐篷,杨越又看到了那一堆一堆的装备,沙盘、地图、电台、卫星图像、投影。
就像在戈壁滩演习的那次一样,他摸进了眼镜蛇的老窝。
那个只在电台里听见的名称,他第二次近距离的接触了。
这是蛇穴,集指挥、通讯、调度为一体的空突营指挥中枢。眼镜蛇的部队走到哪,它就跟到哪。他有可能藏在某处沙漠的腹地,也有可能被塞进一架伊尔76的机腹当中。
迎面走来一个中校,眼镜蛇拉着好奇的杨越往前推了一把,“互相认识一下你要的人我带来了”
那中校四十来岁,慈眉善目的样子,他打量了一眼杨越,有些不敢相信,杨越敬礼,道:“我是十六师防化连副连长杨越”
中校呵呵笑道:“我是十四师空突营教导员于晨光,欢迎你的加入。我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部队还在收拢,没办法给你举行欢迎仪式了。等回了营区,再给你补上”
眼镜蛇翻着白眼打断道:“小破中尉还要什么欢迎仪式,我这一堆中尉,扔几个毙几个,还能剩几个。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老于头,这种货你死乞白赖地要来干什么堵枪眼吗”
教导员看了一眼眼镜蛇,然后对杨越道:“别听他胡说,这家伙是面子挂不住。为了把你调过来,他报告就写了六页纸,司令部的门槛都快被他踩塌了。”
杨越看着眼镜蛇,后者摸了摸头皮,“别看我,你没那么吃香让指导员带你先参观一下,这身常服穿得我难受,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去吃饭。”
杨越点了点头,眼镜蛇出门而去。
教导员带着杨越从一件一件装备边路过,那一排设备边坐着一排军官。这是通讯参谋何冰、这是作战参谋刘君、这是调度员孟亮、这是数据分析员胡洁
一个营级单位,光参谋就有六个,不,准确的说是七个。
因为还要加上新来的杨越。这些参谋,军衔最低的是数据分析员,一个女中尉。军衔最高的,是作战参谋刘君,少校。其他的,都是上尉。
作为纯种的新人,杨越只是静静地看,静静地听。
别人以为他谦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想,特么的,算上外面作战连队的连排长,老子能排在第几号啊俗话说宁为兵头、不为将尾。在防化连好歹也是坐第三把交椅的人物,眼镜蛇没事干,把他拉到空突营来坐在十七八号的位置上。这会儿抬头一看,直感觉前面一片乌泱泱的人头攒动。而且看得出来,这帮子专业参谋,各个都是文质彬彬,一定师出名门,学历不仅高,长得还好看,定是前途无量。
自己在这群凤毛麟角当中,属于伸长脖子都找不到存在感的鸡,永无出头之日啊这是。
算了,反正是来交流学习。混满一年,撒丫子跑路。你空突营再牛逼,也不是我杨某人的菜啊
杨越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调令上的四个大印真是盖得莫名其妙
正文第三八六章神经质
一顿野外行军餐吃完,杨越还在回味牛肉罐头的滋味。
滚烫的紫菜汤在他嘴里酝酿着海鲜的味道,打碎煮开的蛋花滑溜溜的,顺着食道一路到底,准备变成隔日的大便。
杨越打了一个饱嗝,然后闻到了自己满嘴都是被海水泡过的牛肉味。
通讯员把他的行李全都提了进来,眼镜蛇指着帐篷的角落:“就放那儿了”
“是”那小伙子笑得挺甜,弯着腰放包的同时,还偷偷瞄了一眼侧着脸看他的杨越。
“我住这”杨越问。
眼镜蛇点点头,“嗯”
杨越看着桌子后面一张行军床,上面放着铺盖,军绿色的被子一角还绣了一条蛇。
骚得不行。
杨越肯定,这床不是给自己睡的。
“看啥那是我的床。”眼镜蛇道。
杨越点头,“看得出来,挺符合你的风格的。”
“哟喂”眼镜蛇饶有兴致地问:“你对我好像有偏见啊,朋友”
杨越呵呵道:“不敢,我只是对你的图腾感兴趣。”
“打开天窗说亮话”眼镜蛇一拍桌子,刚喝完了汤的铁饭碗跳了起来,“今天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我不强求你对我百依百顺,但是你得让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说我想回十六师”杨越道。
“这个没得谈”眼镜蛇斩钉截铁。
杨越一摊手,“那还谈个鸡毛信你是营长,我是参谋。你是领导,我是杂兵,你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你少给我下套”眼镜蛇的眼睛眨巴了一下,“我让你向东,你绝不向西,你多半向南或者向北”
杨越摇了摇头,“营长,我是真心和你说话,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就告诉我,你让我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这里我怎么总觉得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杨越顿了顿,“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做饭吧”
“德行”眼镜蛇骂道:“就你做的饭老子用来喂狗都嫌味道差。我们空突营平常执行任务吃罐头,回了营区有大厨,你算哪根葱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别净捡闲传谝。跟你正经说,你是我们的防化参谋”
“”杨越身体后仰着,看着他,“你们我们营还需要防化参谋你逗我呢吧你们我们十四师好别扭。你们十四师一个偌大的防化营你不用,你跑我们十六师来找防化参谋你这种舍近求远的精神,我是真佩服”
“我话还没说完”眼镜蛇道:“我要的是一个作训参谋和防化参谋。”
“你就简单的说,你是不是想把你们空突营从发烟罐的阴影里解救出来”杨越直言了当:“营长你就别绕弯子了,面子不值几个钱。”
“话不错”眼镜蛇大喝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铁饭碗当一下就被他震到了地上去了。
杨越松了一口气,绕了这么大一个圈,还以为空突营玩的什么幺蛾子,原来是这么回事。
早说嘛。
这种事情解决起来不要太简单,早中晚三顿,吃饭、睡觉、拉屎、撒尿,逮着空就往人头顶上扔发烟罐,保准你空突营的以后看到浓烟滚滚心里就觉得异常的亲切。
还费这什么劲,跑两个军区盖四个大印。
“交给我了”杨越一撇嘴,“五个月五个月我让你们借掉烟雾恐惧症。”
“别吹牛”
“我从来不吹牛”
杨越心说空突营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鸟人,说五个月是羞涩了。以他的经验,三个月就能解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