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封听着这话,明面上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怎么就觉得不是那个味道呢
他看着杨越,后者一脸诚恳的表情,还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眨了眨眼睛。
就你特么会说,也怪不得老子会信你的邪
“算了”张朝封吸了吸鼻子,指着杨越,“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瞧你说的”杨越使劲地点头,心里却着实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张朝封他太了解了,为人仗义,两肋插刀。他之所以能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他想跟着自己一块儿混。
可是,他们现在的身份不再是三班的难兄难弟。他们是未来的军官。
以前在三班的日子,无忧无虑,共同进退,有肉吃,有架打。可是现在,他们虽然已经回到了三班,但却回不去以往的日子了。张朝封不可能永远跟在他杨越的屁股后面,他犯愣、犯浑,影响的是一整排的弟兄。
他是一个好兄弟,但要成为一个好排长,对他来说,路还非常遥远。
刘传伟兴高采烈的打着背包,盖着黄脸盆儿去了司令部。杨越和张朝封报到之后,回到了防化连。
在队列面前,看着大部分年轻而陌生的面孔,张朝封有些恍然,也许杨越说得对,在他面前的,不再是老三班、老一排的那些熟悉的人了。他们以前称兄道弟,而现在,一排三十七个弟兄,都毕恭毕敬地喊他“排长”。
这两个字,重愈千斤。
正文第二四二章两个月
七月份的疆南,体感温度三十七度往上。
一眼看过去,无遮无拦的训练场上热浪滚滚。杨越从树荫下走出来,看见张朝封坐在那看着一排的弟兄发呆。季永春正追着张冬冬的屁股,两个大脚踹了过去。
“你在耍球吗张冬冬你告诉我,你的鼻子能闻到什么味道吗”
“烂苹果的味道”
“你没失去嗅觉啊恭喜你啊,张冬冬,你阵亡了滚回去,防化服穿脱二十遍,开始动作”
张冬冬站在那感觉都快哭了,拖着防化鞋小步地往回跑。郭廖在起点大声地骂:“抓紧时间,赶紧跑步前进信不信全身防护罚你五公里越野”
“是”张冬冬一瘸一拐地跑向了起点,身上背着的侦毒箱没有关严实,哗啦一声,器材撒了一地
杨越散了一根烟,给张朝封,后者摇了摇头,没接。
杨越看着面前这个货,这几天都神不守舍的,不知道在想啥。他碰了碰他的手臂,“干啥呢跟死了亲爹似的”
张朝封回过头来,看着杨越,一本正经道:“杨越,你说我们当年,是不是也是这样”
“哪样啊”
张朝封指着张冬冬,“肉得不行看上去就像一群幼稚园里的智障,干啥都觉得跟蠢货没区别”
杨越笑了笑,挨着他坐了下来,太阳正在头顶,毫不留情地暴晒着训练场上所有的人。
新兵新兵,为什么新因为衣服新,年龄新,心里新,业务新。否则,要老兵干什么一茬一茬都是这么过来的
杨越问张朝封,“你还记得你当新兵的时候是什么样吗”
“记得啊”张朝封点头,“顾占志那个变态,一晚上两千四百个辅助练习,一天七个五公里,业务训练的时候,全身防护五公里没有停。我有时候就在想,我们那时候是怎么活着过来的”
杨越点点头,站起来,看向了训练场,观测班单独训练去了,剩下的两个侦察班要死不活地在侦毒场上散步。
“停了吧”杨越道。
张朝封抬起头来,“撒”
杨越嘴角一弯,“你对他们太仁慈了,顾占志是变态,可我们也不能当好人你以为我们三班的韧性是哪里来的你点根香拜一拜远方的顾占志吧,没有他,就没有你和我赶紧地,全排集合”
“你别乱来啊”张朝封急眼了,“我是排长啊”
“我是代理副连长”
“你代理个屁,问问司令部同意吗”
“县官不如现管,老牛同意就行别的排我指挥不动,一排我还是能插手的。”
“”张朝封无语,看这杨越不像是开玩笑。他只好站起来,招了招手:“郭廖,吹哨子,二三班集合”
两个侦察班的弟兄集中到了一起,杨越招了招手,把二班长和班副拉出了队列,让他们到树荫底下去休息。一帮新兵蛋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杨越迎着他们的目光,检视着这群牛犊子。他们现在浑身汗水,脱下了防化服之后,没有一块地方是干的。
他们很辛苦。
可是,他们的辛苦换不来肯定。就他们在训练场上的表现,别说参加防化任务,就算是下去掏个厕所,基本都没戏。
杨越瞄了一眼张朝封,“你说,还是我说”
张朝封叹了一口气,“我来吧”
杨越退到了一边,张朝封叉着腰走到了队列面前,抬头看着季永春,问:“三班副,你知道什么叫老好人吗”
“”季永春不知道张朝封什么意思,站在队列里不敢吭声,张朝封大声吼道:“你就是老好人我特么也是知道杨知道杨副连代说我们一排是什么吗”
杨副连代杨越低下了头,抓了抓头皮,这称呼
“一群羊”张朝封指着那群新兵骂:“一群等着被人屠宰的羊羔子你看看你们在训练场上那副德行,死爹了吗雷厉风行,令行禁止,你们做到了哪一条一旦打仗,等着你们这群羊羔子去防化保障,我堂堂十六师,一万多人,都特么都死完球了你们去干什么收尸吗就算是去收尸,你们能收得了吗”
他停了下来,扫视着面前的队伍。这群疲惫的士兵,心里也许不服气,也许不甘心。但是他们的业务水平和体能水平,确实不求行。等季永春他们这一批二年兵退役之后,这些新兵蛋子就要走上老兵的岗位,在他们面前,来年的新兵怎么办
也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