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上了几天课后,这天,李凡刚在菁英三班蹭了一节西方近代史,他刚走出教室手机便响了,是董成打来的。
李凡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有什么事儿么”
董成:“你们那个曲艺社啊,能搞明白么”
“还成,挺顺利的。”
“哦,这个,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帮帮你”
“那谢谢啦,但暂时没有,还有其他事儿么”
“没了。”
“那好,我这儿有点儿急事儿,改日聊。”
挂断电话,李凡噗嗤一笑,搭档的事情解决了。
又过两天,这天晚上,李凡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翻看着,寝室里则来了外班的同学,那同学和马强交好,两个人聊得火热,不过话锋很快就转了。
那同学道:“我们班有个董派相声传承人,那小子有才华,昨天我们一起闲聊天儿的时候,他说现在年轻人中,相声说得好的,除了李凡外,他谁都不服”
马强意外地道:“之前小凡找过他啊,他还死活不答应呢。”
那同学拼命摇头,“不能吧,昨天人家还说呢,这曲艺社办得挺好的。”
李凡一边翻书一边心道:这是来和我演戏来了啊
那同学扒了一下李凡的肩膀,“嘿,李凡,你们曲艺社没想过再去请请看么人家可是董派相声的继承者获得过大奖的行业翘楚,整个华国相声圈青年一代中的人物”
“请”李凡砸吧砸吧嘴儿,“啧啧,我们社团现在是纳新状态,任何对此有意的同学都可以去办公室面试一下,这是我们社团现在接收新成员的唯一途径。”
“啊”
李凡猜测这位同学是董成派来“示弱”的,当然也可能李凡猜错了。但不管怎样,李凡得拿住腔调。不是李凡存心要挤兑他,李凡的心胸也没那么狭窄,而是这个董成太高傲,要想和他搭档顺利,必须先磨一磨他的锐气,再用才能征服他。
李凡赌了一把,他认为孤傲的董成一定会再找他的。就好比一个收藏家面对着一件罕见的青花瓷,他会挖门盗洞地找机会将之纳为己有的,李凡觉得他在艺术大观园节目里的表现,能充分地证明自己算是尚好的青花瓷吧
果不其然,董成真的又一次找他了,不过,出乎李凡预料的是,他竟然来曲艺社的办公室了。
董成最初排在来面试的队伍中时,他脑袋里反反复复就一句话:想我董成,乃董派相声的传承人,我7岁登台,10岁出国慰问演出,13岁获得曲艺界青葱奖章
“下一位同学,请进。”
咯吱
董成推门而进,但见李凡正伏案而书,李凡头也没抬,问道:“喜欢相声么”
董成暴汗,“喜欢”
李凡一惊,抬头一看,万万没想到这货能“屈尊”前来,李凡晃了晃笔杆,问道:“想加入我们曲艺社”
董成脸色臊红,“嗯你不是缺个捧哏的么”
李凡想了想,对门外道:“其他同学一起进来吧”
呼啦啦,办公室内进来30多个大一新生,大家不明何意。
李凡又道:“董成,给大家说段相声吧。”
“呃那好”
董成略一犹豫后,拿捏起架势,来了一段单口相声龙凤呈祥。
“列位看官,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段传统单口相声,龙凤呈祥。故事发生在北宋真宗大中祥符年间,那是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开封府发生了一桩悬案”
董成这段相声说得是栩栩如生,专业极了。听众们也偶有笑声,但情绪并不高涨,反响平平。
这段龙凤呈祥讲完,同学们纷纷道:
“这位同学能说下来这么长的故事,还成啊。”
“诶,同学,你是从哪个视频上看来的啊”
“这位同学,你准备得挺充分啊”
董成脸色一红,好尴尬
李凡站起身来,笑着拍手道:“太专业了”
专业么室内的同学们对相声基本都是零了解,还真不懂。
面对着再次的冷遇,董成心中不禁一凉,哎,想我董成,乃董派相声的传承人,我7岁登台
其实相声从小说到大,他已经经历了一些这样的事情了,比如说在剧场里,一帮老头子听得津津有味哈哈大笑,而偶尔出现的年轻人却基本无动于衷昏昏欲睡,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思考起来这个问题了,怎么年轻人不喜欢呢没有代入感语境太陌生那相声的未来该何去何从呢
只不过想来想去,他也毫无办法,连曲艺协会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就更加没辙了。
这天晚上,加入了曲艺社的董成和李凡在操场上聊天。
李凡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传统相声的不合时宜和诸多弊病,分条罗列,有如剥丝抽茧,听得董成不住地点头。
董成道:“你说得我也明白,但是,怎么继承又如何创新呢这才是关键啊”
李凡淡淡一笑,“那咱们两个就要齐心协力了”
向来高傲的董成突然悲观地道:“相声还有明天么甚至于说,整个曲艺还有明天么”
李凡笑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哟,你倒是挺自信”
“你多久没上过大舞台了”未等董成回忆完毕,李凡从包里抽出了一张红色信封,递给他道,“要不陪我去参加”
李凡说罢转身便走了。
董成拆开了红色信封,但见里面是一张邀请函,上面写着几行字:
吉森卫视20182019年跨年晚会邀请函,诚邀李凡、顾亚婷届时参加
董成愣了片刻,然后向李凡那渐远的背影道:“可这是你和顾亚婷的邀请函啊”
李凡回头道:“我让他们加了一个节目,等着吉森卫视联系你吧。”
李凡的背影消失不见了,董成又摸了摸这邀请函,啧啧,太想这儿玩意儿了,五六年没摸过了。
董成掂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