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不甘并没有困扰他多久,以现有的条件,一个合乎逻辑和情理的推测很快得出。
如果说他是一个变异的细胞,那这片雾就是从他身上分离出来的细菌。
变异的细胞尽管变异还是原来就有之物,属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才能回归,那细菌就是彻彻底底的外来之物了。
所以,当这外来之物试图“感染”这个世界其他正常的肌体时,不可避免的,就激活“免疫系统”。
细菌被标注和排斥,后续的打击只不过是免疫系统似乎恢复这个世界的正常秩序,而他,只不过是被波及罢了。
多简单和直接的道理,至于正确与否,就要看后续的发展是不是符合只有的推测。
心惊胆战的关注在外累积和压抑的乌云,苏成无法可想,只能被动的等待。
至于那两个仇人,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关注了,生死一线,他首先得存活下来再想其他。
乌云一直不散,就像下面有什么吸引着不甘离去的东西。
僵持了一会,乌云越压越低,那些游离在其中的电蛇越来活跃和暴躁,无奈之下,苏成只能张开血肉模糊的嘴,深深的一吸
车厢内,幽暗的光泽顿时像水,潮涌般被他吸纳进去,“葱心”裹上了一层外衣,浅浅的,许多杂乱的讯息像肥皂泡一般,在苏成的意识表面泛起,接着又在他的意志碾压之下纷纷破灭,再不能对他的自我认知造成任何干扰。
苏成还是苏成,并且还感受到一股久违的温暖和坚实,“葱心”壮大了一些,就像一朵小小的火苗,得到了燃料的填充,燃烧的更充分,更炽烈。
无意当中,他找到了这种正确的、壮大自身的方法,不用满怀戒惧,不用担心自己被另一人所取代。
更可喜的时,随着最后这片幽暗的光泽的消失,外面的乌云、电蛇就像是失去了锚点,云开和电散只在眨眼之间。
哈哈
在意识层面,苏成劫后余生的狂笑着:
“来啊,王八蛋,来啊,来劈老子啊”
“杀人犯你不劈,劈我”
“”
笑着,骂着,如果有眼泪,苏成早就泪流满面了。
这诡异的遭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现状,这险些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危险
“等着吧,那两个家伙跑不了,我还能感觉到他们中间的一个,被感染的那一个”
“很快,他就回乖乖的回来找我,哈哈,带着另外一个”
“到时候谁也不能阻止,你也不行”
车厢内,三具尸体毫无知觉的躺着,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两个杀手也逃走了,峡谷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的风声,一切看起来都毫无异常。
“叮当”一声,一个弹头从苏成的身体中脱落,同时,额头那触目惊心的贯穿伤口,也在肌肉和骨骼的蠕动和增生中修复,“咔咔咔”骨骼移位的微弱响声不断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中传来。
修复,或者说改造,利用这具身体内还未完全死亡的一部分肌体细胞。
他就是会了,刚刚接受的那一部分残缺的、属于元祖大灵苏的知识和能力,告诉他该如何做,并具备这样的做的技能。
夜色降临,这样的修复一直持续着。
但是,就算是元祖大灵的全盛时期,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驾驭驱壳的技巧和能力,只能是一种模拟,从成为灵的那一刻开始,苏成就已经成为一种全新的、从未在地球上出现过的生命。
“不行,活体组织不够了”
深夜,一片漆黑和扭曲的车厢中,苏成缓缓的坐了起来。
刚开始还有些僵硬,但在肢体的活动中,这种诡异的、宛如体现木偶般的僵硬慢慢的消失,他扭着脖子,对这具驱壳的控制逐渐深入细微,具体表现就是,脸部那僵硬而冰冷的肌肉组织动了,一个个诡异而又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接连呈现。
笑容、沮丧、怒容、冷漠
眼皮合拢,盖住那双死鱼般呆滞而毫无生气的眼睛,眼球在内滚动,超出了正常人能做到的最大幅度。
当这双眼睛再次睁开时,浓郁的神采出现,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前方的那两具僵硬的尸体上。
“唉,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吃人了”
意识中,苏成这样苦涩的说。
正文第十一章感染
“您好,这里是祁门山游客救助中心,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我我看到了一起车祸。”
车祸
年轻的接线员赶紧打开旁边的液晶屏幕,定位到手机信号的方位,拿起纸和笔,慎重的问道:“先生,您目测的车祸有多严重”
“是,是一辆暗红色的suv,飞出了公路我想,有人幸存的概率很小。”
“车祸的地点是您所在的方位吗”
“对,我就在车祸现场”
“好的,感谢您的无私帮助”
“听着,你们要赶快派人过来,准备急救设备和直升机,也许有人幸存呢。”
“是的,我们马上会派人处理”接线员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现在的能见度很差,夜间还有可能会起雾,先生,我建议您找一个临时的宿营地,等天亮了再走。”
“谢谢,我会的。”
“那么祝您旅行愉快,再见。”
挂断电话,接线员摘下耳机,第一时间将这起车祸的告警发送出去。
两个小时后,漆黑的夜中,一架救援直升机飞行到一个峡谷上空,缓缓的降下高度。
陡峭、v字的狭窄峡谷找不到可以降落的地点,盘旋了五分钟,直升机又飞了出去,最后在距离峡谷不远处的宽阔公路上降落。
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和救护人员顶着螺旋桨掀起的疾风冲出直升机,先拉起路障,摆上警示灯,将这段公路暂时封闭。
在距离峡谷西南方十公里处的一个密林里,阮春堂喘着粗气,背着刘民,借助含在嘴里的手电光照,向深处的一个隐蔽点走去。
类似这样的地点,阮春堂还掌握着十几处,现在的目的地就是距离最近的。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阮春堂停下,扶着一颗小树,对后背上的同伴说:“你确定”
“当然,我感觉好多了。”
就在他准备将刘民放下的时候,“呼喇”一声,一个黑影从身边的树梢飞扑下来,让人来不及反应的掠过两人的头顶,尖利的鸣叫一声,扇动翅膀,飞进了漆黑的夜色里。
“是猫头鹰”刘民靠着树干躺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还有多远”
“就要到了,那边有药品,你再忍忍”
刘民捂着额头,烦躁的说道,“我感觉脑子都快要炸开了,烧开的那种,却又冷的要命,这感觉很不好”
阮春堂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