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期盼着这般诚意能换来一个好结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事情久无响动,朱母又托人去对方家里问情况后,作为中间人的大娘支支吾吾的过来回话:“那个人家又反悔了。”
“为啥啊是有啥不满吗聘礼还不够厚那成啊,我再加三贯钱。”朱母急了,哪怕对方的条件处处都显得不尽如人意,可有几点她还是很满意的。
女的,活的,年方十七。
就这三点,朱母就已经相当得满意了,至于女方家境不咋地,父兄都有不小的缺点,本人身段不好长相不好手脚不够勤快等等一切一切的毛病,在她看来都是可以容忍的。
可为啥说好的事情又变卦了呢
中间人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还是朱母急了,抓了一大把铜钱硬塞给她,就求她说实话,还保证自己一准不生气。
最终,中间人被朱母的诚意所打动,冒着被老朱家恨上的风险,咬牙说了实话。
“那家人嫌六郎丑,姑娘家宁死也不愿意嫁。”
朱母惊呆了。
嫌、嫌六郎丑
要不是中间人说这话时的表情无比诚恳,朱母还真当她是在说笑。诚然,六郎的长相跟俊俏是没啥关系,可跟丑有啥关系呢事实上整个秀水村那就没一个男的是长相俊俏的,要说气质出众的大概是村学的杨秀才,单纯长得好的应该是王香芹的娘家大哥。村里其他男人,则都是标准的庄稼汉长相,尤其是老朱家的人。
个头高,体格壮,浓眉大眼。
这就是朱家人一脉传承的长相。
跟俊俏完全扯不上关系,但跟丑陋也没啥关系吧
及至中间人都走了许久许久了,朱母还是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王香芹从猪舍归来,看到婆婆傻不愣登的立在堂屋门口,目光望向远处,仔细看去却是毫无焦距。
王香芹吓了一跳,忙伸手在朱母眼前摆动,还高声唤了好几次,这才堪堪将朱母唤回了魂来。
“咋了”朱母下意识的问道。
“娘”王香芹想说,你还问我咋了,您老人家这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才让人忍不住问咋了。
好在,朱母很快就回过神来,想起前不久的事情,顿时红了眼圈:“我好不容易给六郎相看了个媳妇,人家嫌弃他长得丑”
王香芹:
槽多无口。
朱母这回是真的伤了心,甭管六郎的行情再差,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前头为了六郎的亲事她费了无数的心力,眼看着希望就在跟前,她都已经将聘礼都准备好了,结果晴天霹雳。
嫌弃六郎长得丑啊
“六郎上哪儿去了”王香芹有心安慰朱母,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忽的想起自己仿佛是有许久没看到六郎了,先问出了声儿,才想起来,“哦,对了,六郎这些日子是跟二嫂家搭伙的。”
本来,应该是六郎在家吃一天三餐,吃完再去宁氏那头的。可后来,宁氏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想法,兴许是心虚,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浪费时间,六郎一天三顿就都跟二郎一家三口一起吃了。又因为六郎早出晚归的,很多时候还真碰不到面,毕竟其他人也挺忙的。
朱母并不关心六郎去哪儿了,她只是伤心于六郎真的要砸手里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嫌六郎长得丑啊那家姑娘就好看吗没有啊你长得比那姑娘好看一百倍”朱母气愤难当,“我还没嫌她丑呢,她倒是嫌弃上了”
王香芹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她该说承蒙夸奖吗
就在这时,朱父和四郎前后脚回到了家中。
于是,继王香芹之后,他俩也受到了不轻的惊吓。
男人啊,尤其是秀水村这种乡下小村子,对于女子的容貌都不是那么看重,又怎么会在乎男子的相貌呢要知道,说亲一般都是先看家境,后看能耐,如果是女子就看是否勤快,男子则是看他是否是个老庄稼把式。
好看不好看的
老朱家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王香芹先开了口:“这事儿要不还是别告诉六郎了,横竖亲事又没说成,告诉他白叫他伤心。”
朱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到如今都不能接受这种反悔的理由,偏先前也仅仅是口头上愿意考虑一下,人家要反悔自家也没法子。就是吧,哪怕对方是嫌弃六郎的命格,也比眼下这个借口听着靠谱一些。
“咱六郎不丑”朱母恨恨的磨着牙,到底还是听进去了王香芹的话,没再提这个事儿,转身去了灶屋那头。
王香芹见时间不早了,也过去帮忙,就听着朱母低头喃喃说着些啥,哪怕听得不真切,她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这要咋说呢告诉朱母,这世上有种人是颜控
因为心里揣着事儿,这天朱母仅仅是准备了最最简单的饭菜,结果饭菜刚上桌,院坝上就来了人,远远的招手喊道:“爹娘啊二嫂进城去了,我回家吃饭。”
是六郎。
吃就吃呗,因为老朱家如今富裕了,并不差这口吃的,哪怕今个儿朱母准备的菜色简单,份量还是很足的。想着早前的事情,朱母不禁心疼起了傻儿子:“我再去炖碗蛋羹,添个菜。”
才这么说着,六郎已经走到了堂屋前的檐下,跟起身准备去灶屋的朱母碰了个正着。
朱母:
“咋了娘灶屋里还有菜没端上来”六郎看着似乎心情不错,语气里充满了快活。
“六郎啊”
随着朱母这近乎咏叹调的唤声,堂屋里的其他人也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了六郎,随后齐刷刷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一刻,其他人暂不提,反正王香芹特别理解嫌弃六郎丑的那姑娘了。不过,理解归理解,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句,姑娘啊,六郎这不叫丑,这叫秃,秃成大腐国王子的那种秃。
破案了。
事实上,早先家里人就隐隐发现六郎头发比较少,可谁也不会一直盯着瞧,最多也就是心里有些异样。直到差不多有半月没咋碰面,哪怕见了面那也是在日落之后了,夏日的夜里也挺亮堂的,可再亮堂也没到可以清楚的看到发际线的地步。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