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向邵秀兰:“你是和这帮人起冲突的当事人吧麻烦你和我去派出所走一趟,交待一下事情经过。”
这家伙是不信刘奶奶的话的,想要将三拨人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文章。
不过这般处置也没什么毛病,大家伙也就认可了,除了徐墨。
“抱歉,我妈受了惊吓,她身体又不好,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她的笔录也在医院做吧。”
从马白文那儿的消息看,这一次来找事情的是真正混道上的,而且还是黑白通吃的那一类,他当然不会随便让母亲去派出所,谁知道那白桂到时候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了,母亲的确受惊不小,需要去检查一下。
“你谁啊你当警局是你家开的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知不知道什么叫制度什么叫程序叫她去所里做笔录就去,哪有你挑挑拣拣的余地”那小赵看起来的确是优越感爆棚,徐墨的话让他觉得对方很看不起他们似的,一下子就炸了。
“赵林,别人身体不好,又受了惊吓,要求去医院检查一下合情合理,别太苛求。”那个叫小王的年轻警察皱着眉头试图打一打圆场。
没想到那赵林呵了一声:“王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令我了当好人是不是你到是说说我怎么苛求了我这是照章办事,这才叫合情合理”
没想到这赵林是个逮到谁都咬一口的脾气,王克也是气恼,他真想撬开眼前这货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难道不知道遇事要耐心谨慎吗眼前这受到惊吓的妇女如果真的有什么隐疾,因为没能及时就医,在所里出了事怎么办
可这些话他又不好说出口,只能看向带队的警察前辈。
年纪大点的警察其实也很不爽徐墨的插嘴,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居然还敢来发表想法又不是什么二代,老子凭什么给你面子
就在他想要顺着赵林的话,否决王克的建议时,徐墨却掏出了老旧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还在阿美利加领事馆做客的爱丽丝:“喂,爱丽丝啊,我这里碰到了点麻烦,你这位阿美利加大律师能不能来帮个忙啊”
一边将刚刚碰到的事情说了说,一边斜着眼睛看向那位嘴巴一张一合,想说话又吞回去的警队老油条,以及一脸懵逼的赵林。
妈个鸡,不就是觉得我等小民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就觉得高我等一等么可说到底,你丫的也不过是个底层好不好非要互相伤害那好,来啊ho
第四十六章中二未泯
“徐墨,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似乎经过一场战斗”
当爱丽丝带着一名阿美利加领事馆办事员,以及一名聘请的华夏律所涉外律师,操着满口美式英语出现的时候,年纪大点的警察觉得自己牙根都疼了起来,他们这些一线人员最烦的就是碰到涉外、涉教、涉民族事件,这些事件因为法律制定偏颇、波及范围广泛、影响敏感而让办事人员无所适从。
也由于这种上昏下聩,精神分裂,导致基层愈发怠政、懒政、找借口不干事,甚至简单地推行一刀切,凡是涉及敏感事件的案件,一律偏帮敏感人群,置法律与事实不顾,搞得现在很多人都在传唱“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汉”、“d和政府就是天,民族团结大于天”、“很好,这很安拉胡阿克巴”之类的段子。
很显然,眼前这个臭小子抓住了这一点,拉了个外国人来搅局了。
问题在于,他完全没想到,住在这种简陋地方的孤儿寡母居然能拉得出这样的帮手啊又或者,眼前这外国美妞是专门借助“外国友人”身份帮国人搅和事情的那种专业人士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出警真特么幺蛾子多多
“哈、哈罗,奈斯图米丢”年纪大点儿的警察硬着头皮打招呼,想要履行下必要程序。
然后爱丽丝一脸严肃,正式开启嘴炮模式,叽哩哇啦就是一大串义正言辞的抗议啦,抗议啦,抗议啦之类,旁边那个国产的涉外律师还一脸悠然地帮着翻译这种抗议,抗议,再抗议的措辞,顺便告诉这位警察,他已经和分局领导沟通过这次事情的处理问题。
好吧,当年纪大点儿的警察听说眼前这外国美妞是阿美利加律师,那个陪同的外国人还是领事馆办事员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倒霉了,等律师说已经和分局联系过,更是知道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
x的,怎么随便出个警都能撞到这种倒霉事啊老子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啊要是早知道,肯定客客气气办案,和和谐谐执法啊
他顿时萎了下去,别说之前的趾高气扬了,这会儿简直就跟被训的孙子差不多。
周围的人群笑了起来。
徐墨本来也冷笑的,可当他看到捏紧了拳头,满面屈辱的王克,卑躬屈膝,又暗自色眯眯看向爱丽丝的赵林,以及一脸认怂晦气,却有种无所谓的麻木感的上年纪警察时,却让他感觉到,眼前这一切场景何其荒谬,何其愚昧,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挥之不去。
兴趣索然之下,他决定中止这场闹剧:“三位警官,不知道这次我母亲可不可以去医院进行检查”
年纪大点的警察晦气地摆摆手:“随便你,有这种关系早点不用,诚心耍我们玩吗你”
徐墨却是认真地反问:“如果你真的是人民警察,关系很重要吗我有必要让外国人来看我们自己人之间的笑话吗”
一席话对这个老警察没有效果,换来的只是一声嗤笑,那赵林更是嘀咕了一声“装什么逼”,只有王克叹息一声,脸色黯然。
本来就只是一时间有所感慨,才有此问,但前两人的反应还是让徐墨有些失望,摇摇头,不再理会老警察和赵林,却是对王克点了点头,然后扶着邵秀兰,随那位涉外律师坐车离开了,至于这里的事情,爱丽丝能够搞定。
涉外律师显然是了解徐墨就是那个有一大笔海外遗产要继承的继承人的,路上颇为示好,众人坐稳开车后,他见徐墨有些闷闷不乐,笑着说道:“看来徐同学是位理想主义者啊。”
心情不佳的徐墨懒洋洋地问道:“何以见得”
“对他人抱以美好期待,因他人的瑕疵感觉悲伤,坚持正确的就是正确的,错误的就是错误的这样的想法,都足以说明徐同学理想未死,赤子之心未灭,”涉外律师的样子有种过来人的追忆:“果然,年轻人就是该抱着改变世界的梦想啊”
“您夸张了,这是太捧我了。”徐墨摇摇头。
涉外律师笑了笑:“没什么捧不捧的,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朝气,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不像我们,已经被社会的艰难磨平了原本的锐气,显得暮气沉沉。”
徐墨听得出对方话中有话:“您想说什么”
涉外律师笑叹一声:“只是希望徐同学不用这么沮丧而已,徐同学现在的年龄还没有充分接触到社会的复杂,所以,认知上可能会有些偏颇,就像之前的那个老警察吧,他也曾有过充满热血,嫉恶如仇,想要除暴安良,对得起自己那身警服的时候吧但现在的他再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