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减百分之五十,三百克左右的食物数量,根本无法满足流民的辘辘饥肠。但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这点完全属于免费得食物。很自然的,在各个外置村落周边,逐渐出现了一块块新的开垦地带,流民以自行耕种加上配给两种方式勉强得到温饱。
对于这些外来依附群体,共和军高层采取较为宽松的管理方法,在具有相当好感的村落内部配属政治委员,并且承诺给予武装保护。甚至将军队换下来的旧式武器,以粮食、情报等方式作为交换,给予流民,编成非正规类型的外围武装。从某种意义上看,行政级别更高的a、b类外置村落,其实已经相当于围绕在共和军势力外围的警戒力量。流民武装战斗力低下,但是对于危险的警惕程度却远远超过平民。为了保护自己的私有财产以及来年即能得到的耕地收获,他们开始越来越多凝聚在共和军周边,以相互辅助、依靠,却并不完全认同对方社会制度的方式存在着。
单从这点来看,红色共和军在控制民众思维观点,以及在区分对待不同阶层,从而增强己方实力等方面,其实手段与方法相当灵活。不过,表面上的现象并不能够成为判断标准。林翔需要知道更多与之相关的情报。尤其是主观概念当中,他并没有将红色共和军当做对手,而是没有取得相互谅解,尚不知晓彼此存在的友军。
0930c17实际上只是一片荒芜之地。小镇周围的沙丘上,密密麻麻丛生着一种与旧时代芨芨草外观类似的耐旱灌木。东面,可以看见面积大约为七百亩左右的麦田。对于一个常住人口五百上下的小镇而言,这些耕地已经达到人力劳动所能承受的极限。
邻近小镇入口的土路旁边,矗立着一座二十多米高的木结构警戒塔。上面站着两名神情悠闲的哨兵。墨绿色的迷彩军装,以及手中的5g43突击步枪显然来自于红色共和军的援助。然而军服表面看不到任何军衔徽章,武器也显得比较破旧。综合判断,他们应该是镇上流民挑选出来的临时警戒人员,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军人。
没有防御工事,也没有类似炮塔、机枪压制点之类的设施。对于林翔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镇上的流民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他们都在忙碌于各自手上的事情,仅仅只是在走到面前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稍微看上一眼,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走进0930c17的林翔,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副面貌。
紧贴皮肤,覆盖上一层颜色微黄,质地相对粗糙的胶质面具。下颌凸起的肌肉,从颧骨以下朝上微隆的包块,使整张面孔看上去,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普通无奇,带有鞑靼血统的中年人。头发卷曲且被染成淡棕色,眼眶内部贴着带有淡蓝光泽的膜片。如果不取下这些层层叠叠的伪装,谁也不可能看出林翔的本来面目。
这并非多余。
在红色共和军的教科书以及军事操典当中,林翔被描绘成为了国家社会主义奋勇牺牲的英雄。他的长相面容早已为所有人知晓,军队内部,也配置有相当数量与其外形相同的复制人军官。在没有弄清楚自己想要诸多秘密以前,以本来面目出现,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长相英俊的男人,通常都比丑陋凶悍,甚至脸上带疤的恶汉更容易获取陌生人好感。在无法看透内心世界的时候,人类只能凭借肉眼对事物进行初步判断。十分钟后,林翔已经找到了镇内的旅馆。
这是一间用土砖与石料混合搭建,整体外观呈灰黄色的两层小楼。用旧木板制成的店门敞开着,左右两边墙壁上,分别用醒目的白色涂料写着“伟大的红色共和军万岁”,“伟大领袖金天正主席万岁”。
一个面积大约五平方米左右的单人房间,收费一点五个红旗元。这样的物价标准,实在非常便宜。
客房楼下的大厅可以就餐。与林翔知晓的所有荒野村落不同,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看单点菜之类的说法,只有每红旗元一份的晚饭供应。至于内容半碗糙米饭,外加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熟土豆,以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咸萝卜干。
米饭嚼在嘴里很硬,可能是因为缺水无法淘洗的缘故,饭粒中间不时夹杂着粗硬刺嘴的沙子。土豆表面看起来很脏,带有不少粘附的黑色污垢与泥土。对此,林翔没有任何抱怨。他小心翼翼地撕去脏皮,用筷子从碗里挑出沙粒,吃得很慢,却也有足够的时间,对脑子里刚刚发现的各种问题进行思考。
旅店老板只附送一杯大约三百毫升左右的清水。当林翔问起有没有酒精饮料之类东西出售的时候,身材矮壮的老板笑了起来0930c17定居点附近的土地非常贫瘠,加上缺水干旱,庄稼亩产量平均只有二百公斤左右。产出的粮食只够勉强维持日常消耗,根本没有多余的数量可供酿酒。至于偶尔从废墟里弄到几瓶旧时代的陈酿,也全部用作与红色共和军交换衣物、药品、电池等生活物资。甚至就连外出狩猎得到的沙鼠、巨齿旱獭、大蚯蚓等等动物,也会晾晒腌制做成肉干用作交换。除了比较重大的节日,0930c17小镇居民的餐桌上,平时基本上看不到动物油脂或者肉类。
时间已经入夜,餐厅中央的旧木桌上,点起一盏用芨芨草茎秆作为芯捻的煤油灯。林翔转身看看四周除了自己,整个餐厅没有多余的顾客。显然,旅馆老板并不吝啬。即便只有一个客人,也要让他在有光线的环境下把饭吃完。
林翔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撕开封口,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看到包装精美的“arboro”,旅店老板双眼立刻瞪圆。他舔了舔嘴唇,将并不干净的双手在同样肮脏的围腰上使劲儿擦了擦。接过烟,凑近鼻孔用力闻嗅着。过了好几分钟,才及其吝啬地在油灯上将香烟点燃,用力深吸一口,带着无比陶醉满足的神情,久久感受着被尼古丁熏燎肺部带来的快乐。
一支烟,让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另外寻找一个新去处”
嚼着残留在口腔里的最后几颗饭粒,林翔点燃香烟,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想冒险。”
昏黄的灯光,在旅店老板宽阔的脑门上,照出一片被皱纹堆叠起来的阴影:“在荒野上流浪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没有方向,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单凭个人力量根本不可能走太远。如果粮食和水全部吃光,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定居点,与其被活活饿死、渴死,还不如干脆自杀。看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