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现在和谁聊都一样,老爸老妈两人轮着训,弄到后面他都有点不想说话了。
等一家三口吃完饭,沈夏帮着老妈收拾锅碗瓢盆,然后帮忙洗洗碗。
没有电影电视剧中一家人围坐一团,看着电视话着家常的温馨场面,只有吃过饭后的各自忙碌,平淡且普通。
一年多没回来了,其实沈夏心里还是有点不舍的,洗碗的时候看到老妈多了不少白发,心里也是一阵接一阵的发酸。
刷着锅,沈夏笑着说:“看我爸忙的,回家就是吃饭,吃完饭就要去书房备课,真是连轴转,幸好我没有听你们的去当老师。”
“就你这样,当老师怕不是要把学生们带沟里。”
“所以啊,自己庆幸没有当老师,那些学生们也该庆幸不会遇到我这个老师。”沈夏忽然叹气低眉顺眼,细声道:“妈,你白头发又多了。”
许素闻言手中动作一顿,片刻后继续洗碗,“也不看看你都多大的,我跟你爸又怎么会不老?”
一时间母子二人皆是无言。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所谓的“父母在不远游”终究是句空话,一个人长大后总会想着我要出去看看,要更大更美好的世界来承担自己的志向。
每个男人年轻时都像一位意气风发的将军,他英气勃发地跳上战马,手中刀剑一挥,说要去征服整个世界,那么下一刻就会立马去战斗,把所谓的亲情、爱情抛之脑后。
但随着时间过迁,不论这个男人是否征服世界,或者被世界征服,他都会想起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家乡,那里有一期一会的鲜花可以抚平男人眉心的褶皱,那里有等待自己凯旋归来的女孩,她还会穿着素白的裙子,带着芦花般的笑容,把男人干涸已久的心灵重新点亮。
人总是念旧的。
“等你找到工作,我和你爸说,到时候你就不用租房住了。”
沈夏默默点头,但他还是笑了出来,“我也不是非要你们的房子住,你儿子要是孤身一人住桥洞都行,但现在是两个人,苦自己也不能苦人家姑娘不是,王宝钏苦等薛平贵那么多年,住寒窑挖野菜的,但最起码也有薛平贵的兄弟们兜底啊。”
许素不由笑骂道:“那你就好好努力,虽然人家姑娘家里条件不好,但我们该给的东西都是要给的,上次你苏姨还说要把那姑娘认成干女儿呢。”
“真的假的?”沈夏吃了一惊。
“那还有假,我想着让你认你苏姨当干妈的,但人家瞧不上你……”
……
帮自己老妈收拾完家务,沈夏就去了储物间,家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尤其是好吃的很多,以前沈夏在家可以帮着消化,可自从被赶出去之后,那些东西就没人光顾了。
每次老妈去看他,会带一些,但毕竟能拿得少,很多过期就扔了,实在可惜。
“正宗新疆葡萄干,不知道江宁吃过没有,拿回去一些让她尝尝。”
沈夏蹲在储物间里扒了起来,这些东西大多是逢年过节别人送的,或者学校发的,虽然沈夏对老师这个职业不感兴趣,但也不得不承认,福利待遇确实好得不行。
“余尧的杨梅,带回去让她尝尝,青团也不错,我看看啊,还没过期,也带回去……”
等沈夏土匪过境般把储物间搜刮完之后,他又瞄上了自己老爹的茶。
“老爸。”
沈夏笑嘻嘻地从书房门缝里把脑袋探进来,看起来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这让正在打字的沈敬华瞬间警惕起来,“啥事?”
“哎呀,也没啥事,就想着好久没见了,想跟您多待一会。”
沈夏没脸没皮地从门里钻进来,一双眼就往茶柜上瞅。
“呦,又多不少好货啊。”沈夏用力拿起一个罐子,“嚯,看这成色,这香味,上好的毛尖啊。”
沈敬华一个纵步前冲就把沈夏手里的罐子夺了回来,警告道:“小兔崽子告诉你,少打老子茶叶的主意。”
“什么叫打你茶叶主意,这茶也不喝,天天放着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