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从冬青树后窜出,棍棒划破空气的声音,格外刺耳,陈光明身上的汗毛猛地炸开,多年特种兵生涯的警觉,已经刻进骨子里,他本能向左侧扑出。
那人扑了个空,棍棒重重砸在灯柱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震得灯影都剧烈摇晃起来。
陈光明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膝盖刚一着地,便猛地旋身,右腿带着凌厉的劲风踹向那人腰侧。
那人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仓促间扭身躲闪,却还是被陈光明踢中。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低吼一声,再次挥舞着棒子扑上来。
陈光明脚步一错,轻巧地避开攻击,猛地抬起右脚,狠狠一脚踢在地上的砂土堆里。
“呼——”一阵砂土飞起,不偏不倚地朝着那人的脸砸去。那人猝不及防,被砂土迷了眼睛,顿时发出一声咒骂,下意识地抬手去揉。
陈光明趁机冲了上去,精准地踢在黑影握着棍棒的手腕上,不等他惨叫落下,陈光明抄起棍棒,狠狠砸在他的右小腿上!
那人惨叫一声,竟然忍着剧痛,从怀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刀尖直指陈光明的胸口,眼神里透着亡命之徒的疯狂。
“住手!”只见牛进波带着四个联防队员气喘吁吁地跑来,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橡胶棍。
牛进波看了一眼此人,脸色骤变,大声喊道:“陈镇长,这就是藏在矿洞里的那个人!我们追了他三天三夜,没想到他竟然躲在这里!”
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山下跑去。陈光明和牛进波追了上去。
那人被陈光明砸伤了右腿,终究跑不远,一头扎进了上茅村外一间破房子里。
几人把房子团团围住,陈光明又对牛进波说道:“马上给茅大山打电话,让他组织村里的群众过来,人多势众,先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
“好!”牛进波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与此同时,陈光明也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安局副局长陈四方的电话:“我们在上茅村,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很像你们正在通缉的逃犯,你们赶紧派人过来支援!”
陈四方听了,哈哈大笑道,“谢谢兄弟,送我一件泼天的功劳,我马上就到!”
很快,茅大山带着三十多名青壮年赶来了,接替了陈光明他们,陈光明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眼的光柱便从山道尽头射了过来,转眼间,两辆蓝白相间的警车颠簸着驶来,在陈光明面前停下。
陈光明有些疑惑,陈四方人在县城,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果然,当车门打开,下来的人却让陈光明眉头一皱——不是大山镇派出所长王大为又是谁?
王大为看到陈光明,便大声问道:“陈镇长,逃犯在哪里?”
陈光明看着王大为那副急于邀功的模样,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就在刚刚,自己要来茅山矿,命令王大为派出警力配合工作,可这家伙拒不执行。现在倒好,听说有通缉犯落网,竟是跑得比谁都快,显然是想过来抢功。
这等大功,自己是要送给陈四方的,岂能让王大为轻易夺走?
“王所长,”陈光明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我记得你之前说,所里的警车连油都加不起,怎么今天突然又能动弹了?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油钱?”
王大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十几分钟前,陈四方调兵遣将的时候,被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听说可能抓到通缉犯,王大为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天大的功劳,说不定能让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层楼,所以便急匆匆带人赶来。
王大为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陈镇长说笑了,抓坏人可是我们警察的天职,就算是我自己掏钱加油,也得赶来呀。”
“既然这样,那你还是省点油钱吧。”陈光明面色一沉,语气冷峻,“我们已经把通缉犯包围了,不劳你大驾,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王大为哪肯罢休,他好不容易才抓住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当即指挥着身后的警员:“都给我上,准备行动!”
“挡住他们,不准他们上前!”陈光明厉声喝道。
牛进波早就看不惯王大为的做派,立刻领命,带着几个联防队员一字排开,死死挡住了王大为等人的路。
王大为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他握紧手中的枪,枪口微微下垂,对着牛进波气势汹汹地吼道:“牛委员,你赶紧让开!我手里的枪子可是不长眼的!”
牛进波丝毫不惧,他挺了挺胸膛,怒视着王大为:“王大为,别以为手里有把枪就了不起!想当年我当所长的时候,你还只是个跑腿的小兵呢!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双方立刻争执起来,王大为带来的警员试图推开联防队员,牛进波等人则将他们顶了回去,互相推搡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