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沙古镇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人便乘车前往苍山。
一月份的云南，早晚温差很大，早上起来呵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宋知意穿了件米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围着厚厚的羊毛围巾，帽子也戴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脸，鼻尖被冷空气冻得有点发红，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娇憨。
许言看着她这全副武装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顺手把刚买的热豆浆递给她：“捂捂手。”
“谢谢。”宋知意接过温热的豆浆，双手捧着，汲取着热量。
到了苍山脚下，就是乘坐缆车上山。
缆车缓缓攀升，脚下的城镇和洱海逐渐变小，视野越来越开阔。
宋知意一开始还挺兴奋，贴着玻璃窗往外看。
但随着海拔升高，缆车偶尔穿过云层微微晃动，她抓着栏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许言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没说什么，只是把放在两人中间的背包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下了缆车，真正的挑战才开始——悬空栈道。
栈道依着陡峭的山壁修建，另一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云雾在脚下缭绕。
山风一吹，栈道似乎都有轻微的晃动感。
宋知意站在栈道入口，看着脚下镂空的木板和远处令人眩晕的高度，脚步像是被钉住了，脸色微微发白。
她平时不怕高，但这种完全悬空的感觉还是让她心里发毛。
“怎么了？”许言走在她旁边，察觉到她的迟疑。
“没……没什么。”宋知意嘴硬，但声音有点虚，眼睛不太敢往下看。
许言看看前方蜿蜒的悬空栈道，又看看她紧紧攥着衣角的手，心里明白了。
他没再多问，只是非常自然地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沉稳平静：“这段路好像有点滑，拉着我，安全点。”
他的动作和话语都太自然了，没有丝毫刻意或暧昧，就是同伴之间最寻常的互助。
宋知意看着他摊开的手掌，犹豫了一秒。
理智告诉她这样有点过于亲密，但身体对高度的恐惧以及对眼前这个人的信任，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自己有些冰凉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许言立刻收拢手指，将她的手稳稳地包裹住。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那温度顺着相贴的皮肤传来，奇异地驱散了她心底的一些寒意和紧张。
“走吧，跟紧我。”许言说着，牵着她，迈出了走上栈道的第一步。
宋知意深吸一口气，由他领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大部分时间，她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背影或者旁边的山壁上，尽量不去看脚下的深渊。他的手握得很紧，给她一种坚实可靠的感觉。
“你说。”为了分散注意力，宋知意找话题，“这栈道会不会突然断掉？”
许言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逗乐了：
“宋老师，你能不能想点好的？这栈道每天那么多人走，牢固得很。”
“我就是假设一下嘛。”宋知意小声嘀咕。
“假设也不行。”许言握紧了些她的手：“真要断了，那我肯定比你重，我先掉下去给你垫着。”
“喂！”宋知意被他这话气得忘了害怕，忍不住用空着的那只手捶了一下他的胳膊：“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许言一脸无辜：“我在用物理知识安慰你呢。”
“你这叫安慰？你这叫恐吓！”宋知意瞪他，但紧绷的神经却不知不觉放松了不少。
走了一段，海拔更高了，空气明显稀薄起来。
宋知意开始觉得有些气短，胸口发闷，脚步也慢了下来。
“是不是有点不舒服？”许言立刻停下，关切地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