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终于放下了茶杯，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林晚儿面前缓缓蹲下身。
林晚儿的心里一喜。
然而，林姝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林晚儿。”林姝伸出手，用那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这套，在我这里已经不管用了。”
林姝脸上带着笑，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嘲讽，“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吧，看着恶心。”
林晚儿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姐姐……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林姝笑了，“那我给你翻译翻译。”
“你今天来，不就是想在我这里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好让我放松警惕吗？”
“你以为，你跪下来磕几个头掉几滴眼泪，我就会像以前那个傻子一样，被你骗得团团转，对你心生怜悯？”
“林晚儿，你是不是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忘了，你在滴血验亲那天是怎么像条狗一样瘫在地上的？”
林姝每说一句，林晚儿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看着林姝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了全身。
林姝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自己是装的，她知道自己是来演戏的。
“我……我没有……”她还在徒劳地否认着。
“没有？”林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那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不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好让你有翻身的机会？”
林晚儿看着她，看着她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敢。
她怕自己一对上那双眼睛，所有的伪装都会被击得粉碎。
“怎么？不敢说了？”林姝松开她的下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卑微的肮脏的蝼蚁。
“林晚儿，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
“你母亲的死是咎由自取，你被终身禁足，也是你罪有应得。”
“你想翻身？可以啊。”
“等下辈子吧。”
“这辈子，你就安安分分地在你那清风苑里，当一辈子的囚犯，给我母亲赎罪！”
林姝的话像一把刀，将林晚儿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和不切实际的幻想，凌迟得血肉模糊。
“不……不！”
林晚儿终于崩溃了，疯狂地摇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我没有罪，我没有，有罪的是你！是你这个鸠占鹊巢的贱人！”
“如果不是你，世子妃的位置本该是我的，侯府的荣华富贵也该是我的，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她像是疯了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张牙舞爪地就要朝着林姝扑过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是画屏。
她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林姝面前，一双眼睛因为愤怒而瞪得滚圆。
“放肆！竟敢对县主不敬！”
林晚儿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