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全栖迟喊道。
只见那棵枯萎的梨树下,层层叠叠的花瓣中一只左手露了出来。
药玄瞬间感应到了裴行之身上浓重的死气,皱紧了眉头,“没想到这傻孩子的死劫是这样。”
云既白神情焦急,下意识问:“哪样?”
药玄淡淡吐出两个字:“心死。”
云既白同全栖迟一边将人从花瓣里刨出来一边问:“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药玄的目光扫过那人空荡荡的左手,抿唇道:“他的契约戒掉了。”
又指了指那棵树,“树也死了。”
可以,这两样东西是裴行之活着的根本,现在都没了,可不就是心死。
“师叔你想想办法啊!”全栖迟急声催促。
药玄叹息,只能喂了一堆上好的丹药给他,然后无奈摊手。
生死之劫,九死一生。
旁人能做的努力少之又少。
全栖迟烦躁地揪着头发,气呼呼地,“我真是受够了!”
她转身大步出了房间。
“师妹……”云既白追出去,却看到她弯腰在院子里找什么东西,“你在干什么?”
全栖迟翻着那些花瓣,头也不抬道:“给他找戒指,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云既白怔了一下,随后也开始找了起来。
药玄心中思考半晌,将一些造幻境的丹药塞进裴行之嘴里,他叹道:“作用不大,聊胜于无吧。”
没过一会,全栖迟拿着那枚戒指进来,将戒指套在他的手上。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三个人站在房间里干瞪眼。
药玄转头看了眼寂静的院,微微摇头,神情晦暗至极,“偌大的雪之巅,当真是一个人也留不住吗?”
……
长霁泽,花宫禁地。
玄冰铸造的玉床上,缭绕着千年不散的寒气。
一位身着浅青色衣裙的少女闭目沉睡,衣衫上的花纹在辉光下若隐若现。
忽然,那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女目光清润,眼底一片迷茫,神情如兽一般单纯。
她从玉床上坐起,揉了揉沉重的头,声音低哑:“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死了。”
岳浅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那坐在床上的少女愣住,随后便是大喜:“我的老天爷,梨花,你可算是醒了!”
少女听到声音回头,看着面前的女子,迷茫地眨了眨眼,迟疑道:“你是谁?”
岳浅一怔。
她继续:“我又是谁?”
岳浅傻眼。
少女打量着房间内的陈设,亮闪闪全是精贵物件,嘟囔道:“嗯,看来不是被拐了。”
岳浅咽了咽口水,心中疑惑:“这是睡太久的后遗症?”
少女转头看过来,礼貌问道:“姐姐,你怎么不话?”
岳浅一惊,忙,“我是你岳姨,可不是你姐姐。”
“哦。”
面对少女清透的目光,她:“你叫步梨。”
少女喃喃:“步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