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又毁了一半喽还好我们一直都隐藏了修为与气息,否则只怕同样无法幸免啊。”
美人葳葳站在他身后,轻声问:“师父,此人也是鬼修么”
“不,他是灵尊,用的却是魔尊手段。”
就在这时,盲眼琴师又看到,从武殿顶端上轰射而出了无数黑色的恶兽,披裹着黑雾,半虚半实,那些恶兽被轰到高空中之后,全都朝着久宛国的方向飞去。
“他这是要独自一人灭尽两国”琴师大惊,霍然站起身,转身对葳葳说:“你留在此处等我也许几日,也许归期不定,若有人问你我的去向,你便说不知”
说完,他施展出鬼遁术,借空中黑雾的掩护,翻身跃出窗外,御空飞到了空中,远远地追赶在那些恶兽魂像的后面,直往久宛国飞去。
他有僖王给他的御剑飞行令牌,不用担心禁空法阵拦截,但葳葳却不能随他一起走。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总是如此匆忙而狼狈,甚至没有时间去质问墨平意,为何要如此一意行事
玥阖国王宫内,风倚鸾正在烟霞院内和白又黑追逐玩耍,顺便练习身法,她在无意间抬起头,看到了南边天空中的黑气与异动。
奉楼国师父
皇都鄱埫,舞茵痕正独倚翠楼,极目远眺,从昨晚开始,她一直心绪难平。
忽然间她看到,在南边的天空中升腾出了一线墨色的烟云。
久宛国,安枕阁的长使正在孝惠王的宫中试图查清孝慧王的真实身份,并且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一把揪出那位野修妃子。
她忽然眉头一紧,觉察到了极强的杀气,抬头看时,只见一道黑雾破空而来,黑雾中裹挟着足有上千只形貌极其丑陋的凶兽,皆是半实半虚之体,咆哮着直奔久宛国的王宫。
这气息这气息中混杂着几分魔气,好像有些熟悉难道曾是旧相识
同一时间,在皇宫的金殿内,圣帝也抬起了头
第598章快意
安枕阁的长使抬头望天,迎着破空而来的黑雾,双目如炬。
这黑雾与恶兽之中隐隐混杂着熟悉的魔气
难道是她
黑雾所来的方向,正是奉楼国那个女魔头难道一直都藏在奉楼国
长使御剑飞空而起,把陪同她的久宛国大臣们抛在脚下,她完全不理会那些大臣们诧异的目光,甚至撇下了圣帝吩附她的差事。
她要去奉楼国,马上就去奉楼国一看究竟
只要那女魔头还在世间,无论是以何种形式存在,只要她在一天,圣上就一天不得心安,只有知道她彻底死了,死透了不再以任何形式存活于这世间才行
找那怕把奉楼国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到她的下落
此时,端墟紧随着魂像恶兽群来到了久宛国上空。
长使往西,端墟向东,两人在空中远远地打了个照面,彼此各为各的心头之事,竟互相没有留意。
皇都鄱埫。
皇宫的金殿内。
圣帝忽然觉察到了来自大陆南边的异动,他瞬移至金殿外,高高地浮空而立,放眼看着南边的异象。
这黑色的气息,这手段与术法让他无由想起一个人,隐约像一个人。
冽蕊是你的手段么
圣帝微微闭上了眼帘,长使此时在久宛国不,这次我要亲自去找她即便那可能微乎其微,也值得走一趟
圣帝直接冲天而起,负手飞上了高空。宫中的近侍们全都傻了眼,他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圣帝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奉楼国,榫垣城。武殿。
城中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安枕阁潜驻在奉楼国的翡衣,但城内的翡衣们方才也全都被席卷而过的魂像顺带着杀死了,没有一个幸存。
城外较远的翡衣们远远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接不到任何指示,不知道是否该行动。因此,当他们从城外数里之地四处聚集起来,并赶到武殿时,墨平意已经度完了他从娴妃墓中带出来的所有魂灵。
黑雾已经散尽,祭坛干干净净,武殿内外干干净净。
只剩下一位黑袍男子,正在武殿内的白壁上书写着哀婉的诗行。
十几名翡衣看着黑袍画师,同时如临大敌:“你是何人”
墨平意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一眼:“凭你们,还不配问吾之名。”
“狂徒,实在狂妄,连安枕阁都敢不放在眼里”
回答这句话的,只有墨平意的一声冷笑,他无视所有翡衣,在白壁上继续写道:“今日快意,再斩几人又何妨”
写完这句,墨平意手腕轻甩,手中之笔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柄长剑,他转过身,什么都没有多说,便已挥剑斩出。
只在须臾之间,武殿内墨染的地面上,又多了十几具翡衣的尸首。
这么多年,墨平意第一次动手杀人,却在半日之内就结果了至少近千性命。
这种感觉啊,就像一壶最醇香的烈酒,就像泼墨写意大山水一样,酣畅淋漓
墨平意收了剑,一把火烧掉了奉楼国的武殿,又引火至王宫。
在他身边,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拦他。
他又从祭坛上拿起了原本准备用于竣工大礼的美酒,浇洒天地,又提起洒坛,随手抡进燃烧着的武殿大火内,只为听那酒坛炸裂的声响。
他仿佛要入魔,他又像个肆意的顽童,他只想在废墟上踏歌而舞
看着王宫渐渐烧成一片火海,里面的宫人们四散逃出,墨平意终于飘然离开了复仇之地,脸上的那几分癫狂也渐渐收敛了。
他在一个无人的墙角里脱下了一身黑袍,换上了普通小民的布衣,隐藏了全身的气息,缓步从角落走出,像这王城中任何一位随处可见的普通小民一样,走到了大街上,并穿街过巷,想要回到他近日所居住的寒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