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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次晤谈(星期五)(1 / 2)

理查看起来精神奕奕,也相当开心。他早到了几分钟,就在外面等待K太太。他说他没有带舰队过来,想让它们休息一下,也说他昨天没有做梦。理查迫不及待地开始画图。晤谈一开始,他照惯例问K太太有没有听到英国皇家空军发动空袭的消息。他特别指出其中一个车站的名称是“罗斯曼”(Rosean)。【Rosean中的rose是玫瑰的意思。——译注这张图中的铁路也跟第三十八张图中一样有好几条,而且分别通往不同的城镇,但每条铁路必定会经过“罗斯曼”车站。其中一个城镇是他家的所在地。他画完枕木(以直线为代表)之后,火车就可以开始通行了。这时,理查看到史密斯先生正好经过,就走到窗边对他挥挥手。史密斯先生也挥了挥手。随后理查再提到他的时候说“史密斯先生真是好人”。他也特别问K太太有没有看到“那些女孩”经过。后来,他看到她们走过来,又看着她们离开……理查说父亲今天下午就会到,他既高兴又期待,准备跟妈妈一起去车站接爸爸,一定“很好玩”。

K太太诠释说,“罗斯曼”车站代表好爸爸,而且他拥有吸引人的阴茎——玫瑰(rose)。跟爸爸一起去钓鱼,还有刚刚说去接爸爸“很好玩”,都是表示他希望与爸爸**,也是表示他想要爸爸的阴茎。这个“罗斯曼”父亲与章鱼父亲完全不同,也跟禁止他摘玫瑰的饭店经理不一样。

理查说,他以为吃章鱼一定会消化不良,不过他却没事。他的感冒已经好了。事实上,昨天晤谈结束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再咳嗽了。昨天晚上他把章鱼解决掉,他拿了一把刀——不,他只是把章鱼丢到窗外,然后它就死了。他说他昨天晚上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才想到。

K太太问他在哪里抓到章鱼。

理查说,章鱼在他的**,而且就躲在床单肚子上。他把手伸进床单里面拉出章鱼,然后拿刀刺向章鱼的心脏,再把他丢到窗外……这时,理查忙着画铁轨上的枕木,然后说很多辆火车都要通过车站,而且情况“非常复杂”。他解释说,有一辆火车刚刚进站,另外一辆载货火车喷着烟正准备出发。他开始模仿火车的声音,说那辆“又老又笨的货车”一下开到这,一下开到那,同时也一边指出火车的位置。之后,火车的声音变得愈来愈尖锐,嘶嘶声也愈来愈重——明显地表达出愤怒之意。

K太太诠释说,理查一方面期待父亲的到来,但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不要来。那辆“又老又笨的货车”代表爸爸;理查愈是想尽办法把爸爸赶到各个城镇去,爸爸就愈愤怒,所以火车才会发出如此愤怒的嘶嘶声。

理查笑了起来,觉得这个诠释很好玩。

K太太指出,他说他躺在章鱼的肚子上,表示章鱼爸爸就在他的肚子里。他想杀了章鱼爸爸,并且把他从体内拉出来。“非常复杂”不尽然是在形容这张图的情况,而是指他的感觉:他爱父亲、很高兴见到他,也想要他的阴茎;但又害怕在他、妈妈与K太太体内的坏章鱼;他也感到嫉妒,因为他想独占妈妈;同时也害怕被他赶走的愤怒爸爸。K太太提醒理查说,他非常不愿意把房间的位置让出来给爸爸,让他跟妈妈一起睡。最近他才有比较多与妈妈独处的机会,现在他很怨恨这个机会就要被剥夺了。

理查同意K太太的说法,但再度强调他真的很期待爸爸的到来。他说他的房间不错,就在父母隔壁。这时,路上有一群男孩正在学狗叫,理查也跟着学巴比叫,然后说:“它抓兔子可是很厉害的!”他还说巴比从来没有吃过兔子,只是追着“好玩”。

K太太诠释说,理查似乎更相信他有爱的能力,也不再那么害怕自己的攻击欲望及怨恨会造成真正的伤害。巴比往往代表他自己;他说巴比追兔子只是“好玩”,而不会真的吃兔子,表示他不会真的吞噬爸爸[全能思考减弱]。他不再那么恐惧自己内在的争斗,所以他的感冒似乎痊愈了,与家人的关系也改善了。既然病好了,心情也开朗起来,于是他决定让舰队留在家里,以免战争再度发生。同样地,他说昨晚没有做梦,也是想避免焦虑。

理查又画了另一张铁路图。他直盯着刚刚的两张图,也翻看以前那些火车与车站的图,并开始解释他用的名称。他相当满意“罗斯曼”这个站名,并说“威灵”(第三十八张图)指的是鲸鱼,至于今天第二张图中的“汉姆斯威尔”(Halsville)其实是指火腿(ha),他喜欢吃火腿。理查觉得不可思议,他居然在潜意识表达了这个想法(注记Ⅰ)。

K太太提醒说,“火腿”其实也是指德国的铁路枢纽——汉堡(Ha),而且他之前也提过汉堡这个地方饱受空袭。

理查表示同意,并且指出汉堡站的货场位置。

K太太诠释说,吃火腿代表吞下好的东西,但火腿一吞下肚就变成十分危险的东西——火腿是有益健康的食物,但也是指当时最常遭受空袭的地区。两天前,他说第三十八张图中所写的威灵全部都在“同一区”,表示好的阴茎与**可能会跟坏的东西混在一起。他似乎觉得内在充满了鲸鱼爸爸,也害怕这只危险的怪兽会使他变得十分危险。最近那场梦中(第四十八次晤谈),他变成了脚上穿有黑色希特勒军靴的巨人,不仅有强大的修复能力,也有强大的破坏力;因此在他的幻想中,修复力与破坏力已经混在一起了。

理查开始画王国。他把上面的区块涂成红色时,告诉K太太说妈妈今天早上对他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