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岚觑着他脸色,知道撬不开这金毛狮王的嘴,便转了话头,捡些圈里的腌臜事当佐料。
“嗐,凛哥,你这阵子不在,京都可出了档子热闹。”
高岚掸了掸烟灰,挤眉弄眼,“厉家,知道吧?那个厉盛军,如今可是把厉家牢牢攥在手心里了。你猜怎么着?跟他嫂子搞一块儿了,听说肚子都搞大了。”
陆凛捏着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顿,撩起眼皮看他。
高岚没留意他这细微的反应,兀自说得眉飞色舞:“厉家老爷子差点没气背过去,可有什么用?现在厉家是厉盛军当家,谁敢说一个不字?更何况厉盛军原先那个短命大哥娶回来的,还没捂热乎人就没了。”
陆凛喉结动了动,嗓音被烟熏得有些低哑:“……这不是乱l?”
“乱个屁的伦!”高岚嗤笑,不以为意,“一没血缘,二没实际名分,他大哥死得早,连个仪式都没走全。古代还有兼祧两房呢,兄弟死了,弟弟娶嫂子,延续香火,天经地义。搁现在,无非是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可你看厉盛军在乎吗?明面上,谁敢在面前嚼他一句舌根?”
陆凛沉默地吸着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高岚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里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他从未敢深想的涟漪。
没有血缘……
名义上的关系……
人都死了……
那些被他死死压抑的念头,此刻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疯狂地撞击着他的理智。
是啊,人都死了。
他们只是订了婚而已。
他凭什么不能……
这个念头一旦破土,便以惊人的速度疯长,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呼吸。
“凛哥?发什么呆呢?”高岚见他半天不说话,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陆凛猛地回神,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它捻碎。
他站起身,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胡乱套在汗湿的身上。
“走了。”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
“欸?这就走了?不喝几杯了?”高岚在他身后嚷嚷。
陆凛没回头,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他要去见她。
现在,立刻,马上。
外面的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乌云压顶,空气沉闷。
陆凛发动车子,引擎咆哮着冲出停车场,汇入车流。
他开得极快,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他不再去想那些该死的伦理束缚,不去想别人会怎么看。
他只知道,他想要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或许是她第一次在机场“冤枉”他时那副故作镇定实则紧张的模样,或许是她被他堵在咖啡厅走廊时伶牙俐齿的反击,又或许,更早……
只是他大哥傅修沉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横亘在他和她之间。
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只能远远看着……
可现在,山塌了。
他为什么还要站在原地?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嫣然律师事务所。
陆凛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大步走了进去。
电梯数字不断跳动,他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
有些念头,一旦通达,便再难抑制。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要确认她的存在,想要……把她从那个已经消失的阴影里,彻底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