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竺远山,字字如剑:“十年前,在苏州。”
竺远山突然眼皮一跳,下意识喊停:“砚秋……”
“竺远征借着酒意闯进我房间的时候,你这个爸爸在哪里?”
“当竺望舒和妈妈一口咬定是我诬陷,当那个唯一能证明我清白的保姆被你们连夜送走的时候,你这个爸爸又在哪里?”
“十年了,我等的就是你今天这句‘我是你爸爸’!”
竺远山被她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脸色煞白。
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淑芬死死咬着唇,脸上也没了一点血色。
竺望舒尖声道:“竺砚秋你少在这翻旧账!那件事早就过去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己行为不端……”
“过去了?”竺砚秋打断她,声音冷得掉冰渣,“竺望舒,你以为你做的事,真的能天衣无缝吗?”
竺望舒的心漏跳了一拍。
想到了什么,却觉得不可能:“你少血口喷人,我做什么了!”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污蔑我,我不会放过你!”
“……大伯,你放心,药我下在她饮料里了。房间我也安排好了,香味也点了,保证她醒过来什么都说不清……”
“嘿嘿,还是望舒你懂事!放心,等事成了,大伯少不了你的好处……”
包厢的音响突兀地响起两个人的对话。
“啊!”竺望舒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假的!这是伪造的!竺砚秋你陷害我!”
竺远征也慌了神,猛地站起来:“胡说八道!这都是没有的事!”
竺砚秋根本不看他们,目光只盯着面如死灰的竺远山和张淑芬:“需要我把当年那个保姆请出来,当面对质吗?”
张淑芬全身都在哆嗦:“你、你别怪你姐姐,她也是一时糊涂……”
“好了,都什么时候还护着她?”竺远山不耐烦地打断,看向竺砚秋,“你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答应。”
“但这件事不能公之于众。大伯他毕竟是你长辈,你又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爸爸,自始至终闹得难看的都不是我,”
竺砚秋缓缓看向他们每一个人,“是你们。”
她直接按下了通话键:“可以进来了。”
包厢门被推开,几个警察站在门外。
为首一人亮出证件:“竺远征先生,竺望舒女士,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并掌握充分证据,证明你们涉嫌十年前的一宗迷奸未遂案件,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竺远征吓得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竺望舒疯狂地挣扎尖叫:“我不去!我是冤枉的!爸!妈!救我!”
警察面无表情地将两人带走,哭喊声和求饶声渐渐远去。
包厢内死一般寂静,只剩下张淑芬绝望的啜泣和竺远山粗重的喘息。
竺砚秋拿起自己的包,最后看了一眼这对瞬间崩塌的父母,语气平静无波:
“爸,妈。”
“好自为之。”
她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室外,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她精神一振。
手机响起,是池陨。
“怎么样?”
听着他熟悉的声音,竺砚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解脱后的轻快:“还不错,你那边呢?”
电话那头,背景音里隐约传来重物摔碎和男人疯狂的咆哮声。
池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冷静中透着一丝冰冷的嘲讽:“我这也还不错。”
竺砚秋也弯起唇角:“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