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她,你插什么嘴?”陆老爷子向来不怒自威。
这句话一出,现场气压更低。
别说陆家小辈,即便是其他宾客都不敢做声,都为竺砚秋捏了把汗。
却见她仍是一脸镇定:“不管原因是什么,瞒着您这事都有我一份。五年前要不是您同意,我家早就没了。您对我有恩,想怎么罚我都接受,只是……”
竺砚秋看了眼陆序白,“一个多月前我跟陆序白就已经分手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跟他反复明确这件事,但他还是一意孤行。今天这件事是他单方面的意思,我不知情,也不会答应,您放心。”
“穗穗……”陆序白依然跪着,脸色有些发白地叫她。
竺砚秋恍若未闻,向老爷子献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薄礼不成敬意,祝您福寿绵长,健康顺遂。”
钊叔上前,双手接过来后轻轻打开盖子,送到老爷子面前。
是一方砚台。
石质莹润如冻玉,砚面隐现点点金星,一看就价值不菲。
陆老爷子扫了眼,看向站立如竹子般挺拔的女孩,又看向执拗地跪在地上的孙子:
“序白,你先起来。”
陆序白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眼底满是隐痛:“穗穗,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狠心吗?”
“序白!”
陆老爷子又叫了他一声,语气里已经含了警告。
陆序白这才缓缓收回戒指,挫败又颓唐。
他本以为,竺砚秋这段时间虽然跟他闹脾气,但五年全身心付出的感情,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消失。
他能在这种场合,在陆老爷子和这么多宾客面前向她求婚,是他能想到的最有诚意的方式。
竺砚秋一定能感受到。
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当众拒绝了他。
在一边旁观的竺望舒几乎把下唇都咬烂了,全身都在发抖。
处心积虑这么久,她一直觉得自己运筹帷幄,所有事都在掌握之中。
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穗穗,你别冲动。”
竺望舒一愣,才反应过来,竟然是身边的父亲在说话。
“你跟序白谈了这么多年,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基础。现在序白这么有诚意,爸爸觉得你还是要再考虑考虑。”
竺远山端出一副家长的架子,看向陆老爷子,“老爷子,按理说我们竺家在您面前说不上话。”
“但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别棒打鸳鸯了吧?”
竺望舒离得近,将父亲眼底的窃喜、贪婪、谄媚看得一清二楚,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凉透了。
其他宾客眼里不禁露出鄙夷:竺家为了上位,也是什么瞎话都说。
竺砚秋明明严词拒绝了,一点也没给陆序白留余地,感情哪里好了?
“抱歉啊爸爸,之前因为一些原因,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竺砚秋从口袋掏出枚戒指戴上,一字一句道,
“我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