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她竟敢拿七皇子的事做文章!”

他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风雨欲来的阴沉。

这个女人的胆子比天还大!

“传令下去!”

他对着莫锋低吼,“给本王死死盯住长春宫!宸贵妃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本王就让她……生不如死!”

京兆府。

顾晏尘听完汇报,只是平静的翻过一页卷宗。

但他那握着笔的手却下意识的微微收紧。

他低声吩咐道:

“让陈海可以动了。是时候让某些人,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了。”

江南商行。

慕容熙听完消息,笑得差点从他的美人榻上摔下来。

“哈哈哈哈!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这个女人,她竟然把太后都给拉下水了!”

他摇着扇子对管家吩咐:

“去,把咱们手里那批关于南疆军需的账本,‘不小心’的,透露给都察院的那些老顽固。我倒要看看,这把火能烧得多旺。”

一场由云知夏亲手点燃的针对宸贵妃跟裴砚之的滔天大火,就这么在京城彻底烧了起来。

而她自己却在御赐的云心堂里悠闲的喝着茶看戏。

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

就在她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的时候,柳钰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姑娘,宫里来人了。”

柳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是……是陛下身边的王总管。他说……陛下龙体痊愈心情大好,要在御花园设宴,特请您……带上两位小主子一同赴宴。”

御花园设宴。

这五个字让云知夏的心猛地一沉。

皇帝他又想做什么?

御花园,万春亭。

亭内早已摆好宴席,皇帝高坐主位,他身旁是脸色有些苍白的太后。

而亭子四周竟还设了好几席,宸贵妃安阳公主娴妃,甚至……连那个被打入冷宫形同废人的七皇子萧景,都被请了来。

更让云知夏心惊的是,在另一侧,靖王萧珏,京兆府少尹顾晏尘,还有江南首富慕容熙,这三位竟也赫然在列。

这哪里是什么家宴,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是一场专门为她而设的审判。

“康乐夫人,来了?”

皇帝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赐座。”

云知夏领着两个孩子,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落了座。

“今日朕设宴,是想谢过康乐夫人。”

皇帝端起酒杯,声音洪亮,“若非夫人妙手回春,朕这把老骨头怕是就要交代了。”

“臣女不敢当。”

云知夏起身,屈膝行礼。

“好一个不敢当。”

皇帝笑了笑,话锋一转,“朕听闻夫人不仅医术高明,你这两个孩子更是天资聪颖世所罕见。不知今日,可否让朕也开开眼界?”

来了。

云知夏的心沉到了谷底。

皇帝这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逼她亮出最后的底牌。

她要是拒绝就是抗旨;要是应了,那她跟孩子就将彻底成为皇帝手里用来制衡各方势力的最锋利的刀。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一直沉默的七皇子萧景忽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因为久病而沙哑难听,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父皇。”

他站起身,对着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皇子礼,“儿臣听闻康乐夫人此番入宫是为了寻找一味能解百毒的奇药,龙息草。”

他停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

“儿臣在母妃的遗物中曾见过关于此草的记载。书中说,龙息草生于极阳之地,需以至亲之血为引,方能激发其真正的药性。”

“而这至亲之血……”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死寂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了龙椅上的皇帝,又扫过一旁的靖王萧珏。

“需得是……真龙天子,或……有龙子之命的皇室血脉。”

“放肆!”

宸贵妃拍案而起,厉声尖叫,“萧景!你疯了!竟敢在此妖言惑众!”

然而已经晚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落在了那个粉雕玉琢眉眼间与靖王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小身影上。

云小墨。

那个被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忽略了的身世之谜。

皇帝的脸上再也看不出半分笑意。

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猜忌权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死死的盯着云小墨那张脸,好像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

空气像是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齐刷刷的钉在了云小墨那张酷似萧珏的小脸上。

有震惊有探究有幸灾乐祸,更有……深不见底的杀意。

宸贵妃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

真是天助我也!

私通皇子诞下孽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裴砚之的脸上依旧温润如玉,只是那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些。

这个局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而萧珏早已脸色铁青,周身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他死死盯着云知夏,那双总是烧着火的凤眼里,此刻满是风雨欲来的阴沉跟……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

这个女人,她到底还瞒着他多少事!

顾晏尘和慕容熙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眼里全是担忧。

在这场风暴的中心,云知夏却出奇的平静。

她甚至还有闲心将一块刚剥好的橘子塞到女儿的小嘴里。

她知道,皇帝在逼她。

逼她在这三个男人之间做出选择,也逼她将自己最后的底牌彻底亮出来。

她抬起头,迎上龙椅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脸上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几分讥诮的笑。

“陛下。”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七皇子殿下的话,臣女听不懂。臣女只知,我儿云墨是我云知夏一个人的儿子。他的父亲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哦?是吗?”

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那依你看,这龙息草的药引,又该如何解?”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线牵引着,齐刷刷钉在云知夏身上。

云知夏脸上笑意不减,只是伸手将云小墨往怀里揽了揽,指尖有些发凉。

这老狐狸,一开口就是一道送命题。

说解不了,是欺君。

说解得了,等于亲口承认云小小就是那所谓的“龙子”。

她能清晰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像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宸贵妃嘴角快咧到耳根,眼里的狂喜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