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可是清楚得很,这位癮可大著呢。
昨天兰姐他们来的时候,热笆就想开台了,但碍於没有麻將,这才作罢。
热笆一听能打麻將,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兴致勃勃地在苏然让出的位置上坐下,苏然则贴心地在她身后垫好靠枕,又端来了热茶和水果,儼然一副“首席后勤官”的架势。
牌局开始。
起初,几位表哥还有心想让著她这个“孕妇”,出牌都有些犹豫。
可几圈下来,他们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热笆的运气,简直好到离谱!
要什么牌来什么牌,想做什么牌型成什么牌型!
“自摸!清一色!给钱给钱!”
“哎呀,又胡了!七小对!不好意思啊各位表哥!”
“槓!槓上开!哈哈哈,谢谢哥哥们的红包!”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热笆面前的筹码,就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另外三家的脸色,都快变成了苦瓜。
一位老姨端著茶水路过,看到这“一边倒”的牌局,忍不住笑著说了一句老话:“哎哟,看这手气,旺成这样!都说『肚尖弄璋,肚圆弄瓦』,我看芭芭这胎,八成是个带財的小子哦!”
牌局结束,毫无悬念,热笆以一敌三,大获全胜。
她得意洋洋地看著面前的筹码,小声道:“苏憨憨,你听到没老姨说了,我怀的肯定是个『招財童子』!你看,这才几个小时,就帮他爸爸妈妈,把今年的红包钱都贏回来了!”
苏然看著她那副得意又迷信的小模样,被逗得哭笑不得,只能宠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
……
在屋里待久了,热笆觉得有些闷,便轻轻拉了拉苏然的衣袖:“苏憨憨,我们出去走走吧。”
苏然立刻心领神会。
他抓了一把瓜子和,穿上外套,搀扶著她,两人一起在青竹坞寧静的乡间小路上散步。
两人便沿著村前那条熟悉的石板路,慢慢地走著。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田埂上还残留著未融化的薄霜,在阳光下闪著微光。
远处,炊烟裊裊升起,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鸡鸣,更显此刻的寧静。
苏然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感受著这份与世无爭的安逸,看著身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妻子,笑著感嘆道:“感觉还是这里舒服,连呼吸都顺畅了。”
热笆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隨即,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了拉苏然的衣袖,指著村口小卖部的方向,眼睛亮晶晶地:
“苏憨憨,我们去买根冰棍吃吧我忽然好想吃那个绿豆味的。”
“不行,”
苏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现在天还凉著,你又是孕妇,不能吃冰的。”
“就一小口!我保证就吃一小口!”
“一小口也不行。”
“苏然!你变了!你以前很疼我的!”
“那你听话吗”
“听!我听话!”
“乖,听话,咱不吃。”
“......”
当然,最终热笆还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绿豆冰棒,
夕阳的余暉里,热笆心满意足地吃著得来不易的冰棒,而那个刚刚还一脸严肃的男人,此刻正紧张地四处张望。
“就两口,一口都不能多!你赶紧的,被发现了我要遭殃的!”
热笆就咯咯的笑,感觉这一幕好好玩。
明明偷吃“违禁品”的是她,但怕挨骂的却是苏然。
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际线。
那轮巨大的夕阳,像一颗红透了的咸蛋黄,正缓缓地沉入连绵的青山之后,將半个天空,都染成了温暖而又绚烂的红色。
一阵温柔的晚风,恰好在此刻吹过田野,带著青草与泥土的芬芳,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热笆的心底,忽然没来由地,浮现出了一句曾在书上看到的话:
【爱意隨风起,风止意难平。】
她想著,是啊,世间多少的爱意,都像这风一样,来去无踪,最终只剩下遗憾。
但她无疑是幸运的。
她侧过头,看著还在那紧张兮兮“放风”的苏然,嘴角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
因为她的爱意,隨风而起。
而风,止於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