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刚走出去，霍季深就缓缓睁开眼。
好像被头顶的灯光晃到了，又很快闭上。
许飘飘的手挡在他眼皮上，一点点松开，让他适应眼前的光线。
霍季深眨眨眼，浓密的睫毛上，还有些许水渍。
闭眼太久，不太习惯，眼角都是生理泪水。
许飘飘拿着棉签，小心翼翼给他擦干净。
霍季深盯着许飘飘，声音沙哑道：“你和画画，都安全吗？”
许飘飘点点头。
她的目光，落在了霍季深脸上。
不用说话，霍季深明白她想说什么。
“真真说你接了个电话，就手忙脚乱跑出去了，也没请假说去哪。你忘了，今天还是你的工作日。”
“给你打电话，你说的话，我怎么会听不懂。”
她说去接连画了，霍季深就知道肯定和连画有关。
查了一下周边的监控。
果然看到有人带着连画和安漾进了酒店。
这家酒店，霍季深正好有一些投资，调取监控知道禾星父母带着两个孩子住的哪间房。
他想拉许飘飘的手。
自己手指上，都是仪器，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
霍季深闭上眼，轻轻笑了笑。
“幸好，我赶到得及时。”
许飘飘没说话，也说不出来。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去，趁着霍季深没睁眼，匆忙用手背擦掉。
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抬起手背，又擦了好几下。
医生说她再哭下去，就要碱中毒了。
好不容易控制自己不要哭。
许飘飘拿出手机，打字拿给霍季深看。
“霍季深，我说不出话了。”
霍季深先是诧异。
他以为，许飘飘一直不说话，是心情不好，还在伤心生气。
也许，是许飘飘觉得这件事对他有所亏欠，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以为，是许飘飘想和他划清界限。
要和他算得清清楚楚。
原本他想着，不如他自己来说，这样许飘飘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他救连画，只是出于本能。
不是为了借此，来要挟许飘飘的心。
男人眼里，是抵挡不住的关心，还有些紧张。
“医生怎么说？”
许飘飘打字，“顺其自然，是情绪压力导致的。”
也就是说，目前没有什么可以治疗的手段。
只能等着看什么时候会恢复。
“会有别的后遗症吗？”
“我不知道。”
霍季深缓缓点头，“情绪确实会影响很多。没事，别担心，我去联系几个国外的教授……”
他的话还没说话，嘴唇上，就多了一根微凉的手指。
许飘飘止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话头。
他醒了以后，说了那么多话。
却都是关于她，关于画画的，没有问一句他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许飘飘拿手机打字，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转到霍季深眼前。
手指微微颤抖。
她也有些紧张。
手机上面，写着一句话。
“霍季深，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