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我给你开个药方，就是，药材有点贵，我记得有一味药，阿深家有。”
霍季深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您尽管开，多贵的药，只要对画画的身体没有伤害，都可以。”
“都是温良的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多锻炼，也别保护的太好。孩子嘛，小心点别受伤，其他的都随他们来。”
周教授一边写药方，一边乐呵呵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养得都没这么精细。”
“你那时候从树上摔下来，你爷爷都不让你哭的。”
霍季深眉眼温柔，伸手摸了摸连画的小手。
他不舍得剃了连画的头发，就让护士扎了手背，为了防止连画乱动到针头，一直握着她的手。
“我不会让画画和我一样。”
周教授拿着药方子，看着许飘飘。
“你跟我去拿药？”
“好的。”
走出去半步，许飘飘回头看一眼病房。
窗帘被吹起来一个角落，霍季深高大的身躯弯下去，目光柔和虔诚地看着睡着的连画。
神色里，都是说不出的温柔。
许飘飘的心，没来由就这么漏了一个节拍。
跟着周教授走出去，听他开口道：“孩子平时是你在管？”
“是我。”
周教授点头。
“阿深忙，也正常。他小时候，也不是这个性格。但是他爷爷是个老古板，什么都管着，阿深以前养了一条狗，老霍那老东西，觉得阿深玩物丧志，硬是把狗送走了。”
许飘飘垂下眼，没说话。
周教授只当她是安静的性格，继续说，“好好的孩子，被他养得也像个老古板，喜欢什么东西，从来都不敢说。”
“有一次上我家吃饭，糖醋排骨，我老伴看他喜欢，问他要不要吃，他偏偏说不喜欢。老霍那家伙，觉得小孩直接说喜欢什么，是不好的品格。”
许飘飘一愣。
随之道：“为什么？”
“他啊，觉得小孩这么说，是没礼貌的。要是阿深说了，以后我老伴就会专门给他做糖醋排骨，但是就一盘菜而已，至于吗！”
周教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事。
但都是霍季深小的时候，那些片段。
许飘飘搀扶着他，一路走到了药房，看着周教授看着年迈，但抓药的手却很稳，抓起来的药，不多也不少。
“还有几味药，到时候让阿深拿，他家库房还有点。”
许飘飘应了一声，道谢后，问了一句。
“霍季深从来不说自己喜欢什么东西吗？”
“从没听到过，一开始是老霍不让他说，后来自己不爱说了。”
周教授折叠药包递给许飘飘。
“不但不爱说，还偏偏喜欢什么，就说不喜欢，你可千万别让你女儿学会他这个性格啊！”
看得出来，周教授也很不理解霍老先生养育孩子的方式。
许飘飘接过去药包，点点头，轻声道：“好。”
周教授大概以为她是霍季深的太太，乐呵呵道：“你看着，和阿深性格不一样，能互补，挺好。我先走了，你的笔记下次还你。”
将周教授送到门口，许飘飘几次想开口澄清自己和霍季深没什么关系，却又说不出口。
算了，想来周教授也不会放在心上。
回去病房的路上，许飘飘脑海里一直都是刚刚周教授说的那些话。
他过去，不是含着金汤匙吗。
不许说喜欢，又是什么古怪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