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施易特地交代了,去医院的一路上,要给文可歆带上眼罩,最好不要让她看见任何路。
洛林也是这样做的,为此专门找来了一辆轮椅,在李乐事充满疑惑的眼神中,让文可歆戴上帽子眼罩,下肢披上毯子,伪装成一个残疾人。
小李大为震撼,但是听话。
地下停车场上车的时候,‘残疾人’自己爬上车。
医院停车场下车的时候,‘残疾人’自己爬下车。
‘残疾人’小文有点心虚,同时也仗着她挡住了全脸,没人知道她是谁,带着点庆幸。
医院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单人病房区,文可歆就知道为什么施易把她安排来医院了。
病房门口有警察看守,怎么也比他家安全系数等级更高。
听到病房的门关上,李乐事拍了拍她的肩膀,文可歆方才摘掉眼罩,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明友兰看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推进来个残疾人,残疾人还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看见小闺女摘下眼罩,小女娃娃的脸好像在女儿的合照里见过。
骆青青走了之后,明友兰把女儿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保存下来了,几乎都翻看了三四遍。
有些记载着痛苦记忆的内容,多看多伤,避之不及,她就挑着看女儿过得开心的回忆。
其中有一段,骆青青在刚去到灾区当志愿者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叫歆歆。
一个因为地震失去了家人的孩子,乖得很,长得可爱,命途多舛,让还没生育的骆青青都忍不住想把她认作女儿。
文可歆也在明友兰的脸上,看到了骆青青的影子。
以前总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可是在这里不成立。
骆青青和明友兰,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你是......歆歆?”
病床上的明友兰挣扎着一只手支撑想要起身,凑近一些看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
她想拉近彼此之间的联系,跨过时空和生死的界限,从和她的青青曾经相处过的人身上,找到哪怕是一丝一毫,她的青青曾经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踪迹。
干瘦布满褶皱的手颤巍巍地伸前去,落在了一个年轻温暖的手心里,被紧紧的包裹着。
从陌生人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文可歆的愕然只停留了一瞬,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青青姐姐以前对她的称呼。
歆歆,是一个温暖的称呼。
不是一个记在生死簿名册上的姓名。
“啊......是,我是歆歆,您是青青姐姐的妈妈,对吗?”
明友兰紧紧地抓住文可歆的手,感受着滚烫的温度和轻壮血液跳动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