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来不及拉住空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没入忘川河中。
蒋恪来拉她，却被她反手狠狠甩了一巴掌。
直将他打的偏过头去。
那少年站在一旁，见了两人模样，只轻笑一声。
“蒋恪，”
卿卿红着双眸，没了往日温婉灵秀，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我恨你。”
她恨，如何不恨。
她不怨他心有旁人，不怨他要将柳如媚带回来，甚至愿意与她一同相伴着。
只要能在他身边，她如何都甘愿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她成了那做恶的根。
空鎏与柳如媚既是两情相悦，她自然乐见其成，甚至隐隐觉着，这是空鎏的幸事。
她盼望着，他二人莫要重蹈她与蒋恪的覆辙，能相守下去，最好不过。
可如今呢？
什么都毁了。
因她，柳如媚魂飞魄散，因她，空鎏失了心爱之人，因她，害了空鎏性命。
她好恨。
她从不畏死，也做不得夺了旁人的命，占了旁人的身子苟活下去。
卿卿忽而抬眸，望向身后的少年。
她抿紧唇，略理了理乱发，就向他走了过去。
就是蒋恪唤她名字，也不曾停下。
那少年翘了翘唇：“想清楚了？”
卿卿惨然一笑，只颌首，低声道：“不是我的，我不占。”
她指的就是这处身子，这是柳如媚的，不是她柳卿音的。
少年思忖片刻，凝着她紧阖的双目，释然神情，并未第一时间出手。
他再瞥向容颜惨淡的蒋恪，忽然有了主意：“这身子已经在你身上便是你的了，再拿出来也无用，你跟我离开，你可愿意？”
他轻笑道。
卿卿倏然睁开了眼，眼神木讷无光。
少年得意一笑。
卿卿与少年离开了。
蒋恪一日内连遭两噩，早没了说话的气力，整个人瘫软着，双眸直直凝着忘川。
他亲眼见柳如媚魂飞魄散，空鎏跳入忘川相随，心间所爱恨毒了他，现下也随旁人彻底走了，再不多瞧他一回。
呵，当真是可笑极了。
蒋恪恍然须臾，忽而笑出声来。
他究竟是为何要做这些事呢？
他仰头倒在地上，双眸直直的凝望着天，良久，眼眶湿润，滑下一滴泪珠。
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这些……当真都是他想要的吗？
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吗？
不。
这一切看上去只是蒋恪罪大恶极，然而然而，幕后还有另一个黑手。
“卿卿，去神女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黑衣少年名叫卫濮芮，卿卿本名柳卿音。卫濮芮是神女阁的弃子，柳卿音是柳如媚的族妹。
因为柳如媚生来就有神者的血脉，神女阁倾尽一阁之力只为培养柳如媚，像卫濮芮这样资质平平又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只能被放弃。
可卫濮芮不甘心啊，如果他有柳如媚一样的血脉，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应该是他了。
所以他精心策划了这一切，本想他夺了柳如媚的神躯，却阴差阳错落在了柳卿音身上。
不过这不重要，卫濮芮冷笑一声，拿着柳卿音做挡箭牌，一样可以夺回神女阁。
“我不要！我是卿卿！”
“不，你是神女，你是柳卿音，是神女阁的主人。”
卫濮芮生生逆天改了卿卿的命格，从此这世上再没有柳如媚也没有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