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骂得脏骂得恨,墨雅望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
因为她知道,这下子,墨重霄是如何也难以静心应试了。
国公府的人显然不想惹是生非把事情闹大,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去,墨国公只是瞪了她一眼,便忙着去跟到场的直系亲戚送行了。
“至浅。”墨雅望唤了一声,至浅便双手奉上了寺庙里求来的香。
墨雅望手持香柱,点燃了缺了一个角的白幡。
灰烟飘飞间,她笑靥依然,纯白无邪得与之格格不入。
科考举子们无一不是为前程而虔诚,而她,比他们谁都更要虔诚。乖顺的女儿,听话的妹妹,贤惠的妻子,前世她一生都努力活成父兄夫君期望的样子。
可这一世,她期望着自己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成为他们的刽子手,掘墓人,送葬者。
今日的青天白光似乎格外的刺眼,燃烧的白幡成了灰烬,却有两个字的那一小块布如何也烧不着。
边角仍残留着火星的两块布被她扔弃在了脚边,随风飘落入地上的灰烬处。
以稀有石料制墨,燃点极高,遇火墨迹反而更是浓艳。
两条横幅上,只有那两个字是她亲笔,且是一笔一划无比认真无比虔诚写下的。
赎,命。
泛过的风引大了星星点点的火,火光映着墨雅望的脸颊。那焰火远观微弱静态,近触炽热熊燃,一如她眼底的仇恨之芒。
这一切被萧遇安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