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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仙妖女心仪无情道,篱下人共读长秋殿(1 / 2)

“道长!这魔头也太残忍了些,这些兵卒正当青春,却死于魔掌!阿弥陀佛!”龙妖女惊叹道。

“你诱取贪色男子,把他们变成骡马驴,难道你不残忍?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你说说,若是他们真心实意待人,不是以色取人,我何苦给他们这些教训?你真是个无情的道长,只顾除魔降妖得道成仙。却不知情之至也,才是无名无功无己,才是登峰造极之仙!”

“你这般闲言碎语说与我作什么?”精风不耐烦道。

“你来自西海瑶池仙界,你可知西海仙魁西王母的往事?”

“你又提九灵太妙龟山金母作什么?!”

“西王母与周穆王的佳话可是听过?”龙瑶笑道。

“你且说来,我听来无趣休再絮叨!”

“我曾经看过一书生的书籍,里头有本古籍《穆天子游行记》,说的是西王母与周穆王的相识与相恋。”

“你又是浑说!”

龙瑶摇摆着龙鳞狐尾道:“怎是浑说!人家还是妙绝山庄的书生呢!天下藏书处在妙绝,怎是浑说!”

“那你且说说。”

“周穆王驾八骏,与爱妻盛姬西巡天下。行程三万五千里,至昆仑西海会见西王母,西王母献美人于周穆王,周穆王婉言谢绝。西王母见周穆王英气飒爽,重于真情,便对他一见钟情。西王母爱慕周穆王,不舍与他离别。可周穆王终究要回去,在途中盛姬猝死,穆王哀痛。西王母得知,才觉自己有嫉妒心魔,在羡慕中将那盛姬咒死了。周穆王‘壁台南与盛姬游,明堂不复朝诸侯’,而西王母也永世深歉于周穆王,之后便一心坐稳昆仑域西海,不再归东,成西海魁仙。”

“那又如何!”

“你真是痴!我说的有些口渴了,暂且解解渴才是。”龙瑶说完,就伏在地面上,将那流淌着的股股血水咕噜咕噜合起来,喝完还叫道:“好久不饮人血,还真是难喝!”

精风见了早就骂道:“你妖性不除,还在我面前饮人血!你这孽畜!”

“我自从做了诛仙台护兽,在孤单里一心忏悔,早就不作孽了。这血水流走也是可惜,说不好还会引来豺狼,滋生精怪,我饮了可不是做了件好事?话又说回来,你生气时的样子真潇洒!”龙瑶说完,便现出原形,将在一旁挖掘了大坑,将五魔所害尸骨都埋了。

道长看了,倒是不说什么,左右观望,像是对龙瑶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奇怪了,我之前在公孙城什么馆遇到的,可是魔王?近日前去,可是少了些魔气,只有一书生和几个角色女子在馆里。”

“他们也许是被五魔所困之人!咱们何不趁此前去搭救?”龙瑶道。

精风连连点头,便运功飞去,龙瑶变回人形,问精风道:“你往何处去?”

“你不是说要前去搭救患难之人么?”

龙瑶一听,嘻嘻跟着精风飞去。

看管且看,中州人间,人影散乱,若是遇见,或是彼此双眸里凝视过对方,也便是缘分。筱菀姐妹七人在骨色生香酒馆也住了些时日,铁面芙蓉也是过来照顾昊王子,欣喜道:原来这小人儿如此招人爱,你看他那肉嘟嘟的脸蛋,昨夜还唤我作娘。”众人听了也都笑着,雇来的奶娘也过来给昊哺乳。

众人只见馆里奕王也来了,待奶娘哺乳完,便将昊子抱过来,笑道:“这人儿生的如此可爱,不得不叫人怜爱,可惜了,可惜了。”说着便不再欢笑,将孩子给铁面芙蓉抱着,自己过来对帝都女子说道:“若是墙门外乱兵来,你们不要出这馆便是。”说完又是不见踪迹。

陈机曾问过奕王,奕王倒是说时机未到,时机一到,很多事便会水落石出。陈机无聊住在这馆里,常常拿出随身带来的各色秘籍翻阅。

午后,大伙儿小憩后醒来,筱菀过陈机房里,见他愁眉不展,再看看他书案上堆积着《太玄经》、《六脉神剑》、《九阳神功》等书籍,陈机却熟睡在书案上。筱菀回去拿来一书卷,笑道:“儒侠这般用功,当真是成了书呆子了。”陈机听是筱菀的声音,便眯眼醒来,还没等陈机开口,筱菀倒是笑道:“我这里有本好书,暂且借你看看。”

陈机接过来,只见青色书面上写着玄色大字《留珠僧新翻长秋殿》,开篇便有题文:

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

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那论生和死。笑人间儿女怅缘悭,无情耳。

感金石,回天地。昭白日,垂青史。

长秋殿外,鸢尾花开。霓裳遗事,流播词场

陈机笑道:“这些个好书你是哪里寻得的?”

筱菀笑道:“儒侠有所不知,我听闻在外方寺外的塔里困着一年轻僧人,法号留珠,闲闷之余作了感念朔君与鸢尾花神的真情故事,书名唤作《长秋殿》,这长秋殿便是朔君的大殿,只因鸢尾花神魂飞归仙,朔君便常住殿内,与殿外绵延几里的鸢尾花作伴,这真是一本好书,你且慢慢看来。”

陈机读到《长秋殿》中《定情》一处,看到美雅词句,不觉读出来:“这金钗钿盒百宝翠花攒。我紧护怀中,珍重奇擎有万般。今夜把这钗呵,与你助云盘,斜插双鸾……”

筱菀也在旁接着诵道:“这盒呵,早晚深藏锦袖,密裹香纨。愿似他并翅齐飞,牢扣同心结合欢。”

陈机听罢,赞道:“筱菀真是一字不差把这词句诵出来了。”

筱菀也笑道:“我只是心有所动而铭记美雅之词罢了,让人敬服的,还是作此书的留珠僧。”

“留珠,这法号如此耳熟,莫非就是外方寺的留珠师父?”

筱菀嘻嘻笑道:“你真是痴,方才我都与你说了就是外方寺外塔内的留珠僧所作,你看文竟然充耳不闻。”

“哈哈,如此美文,怪我开卷便深陷其中。”

“这《长秋殿》词文之美,在于音韵华贵,我听说这留珠僧少时是昆州来的戏子,后入了王城做御用昆曲小生,后来世事大乱,经历过爱恨,才苦心远离红尘,入了佛门,可就不知为何后来被困在那镇妖塔里。”

俩人说着话儿,只听到一男子说道:“几日不见,你和这男子染了关系。”

筱菀与陈机闻声往四处望,只见一男子立在庭院里,筱菀见了高兴叫道:“傻子!你上哪里去了?怎么忽然出现?”

来者原来是泰峰,“那男的是谁?”泰峰问道。

“在下陈……”

还没等陈机说完话儿,泰峰便不耐烦,转过身,对着筱菀笑着,用手拎着筱菀往别处走去。

泰峰憨笑道:“我对你说个事儿!”

筱菀忙挣脱开泰峰紧握的手,啐道:“有事儿你就说啊,干嘛这般鬼鬼祟祟的。”

泰峰又把筱菀抱入怀里道:“这几日我日思夜想你来着,闭眼了满眼都是你,醒来便是泪眼婆娑,看来真的是中了你的情蛊了。”

筱菀将那粉脸一红,笑骂道:“读了留珠僧的《长秋殿》,才知世间浮事万千,都是浩渺,唯有活在眼下,惜取眼前人才是真理儿。”

“我就是你的眼前人啊。”泰峰欲哭无泪,直觉吹风心凉。

“你何苦缠着我?我们相见在河溪畔绿树村,也不过是相见几时。何以到谈情说爱的地步。”

“我……”泰峰不知如何作答。

筱菀自顾自地说道:“如今我为义,也为恩,才来这魔馆,将来许是一死。”

泰峰忙追问道:“你若是死了,将要去哪里?会不会与我回我那里去?”

“你还真是傻子嘞!人死了,岂能如愿魂归他处,这昼神与夜神岂能让你做成游魂野鬼,若是我与你去了,那当真是做了游魂野鬼了。”

“你可知我是何身份?”泰峰紧锁眉头。

“你反正不是我这一类凡人。如今这中州乱得很,我只知你对我无敌意,我也看你欢喜,这便是我与你相处的缘故。”

泰峰听罢,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悲,遂把紧紧抱住的筱菀放了,眼神远望天边道:“你可知你现在在何处?”

“知了又如何?顾不得情,我也要守住恩义。我若是位侠义男子,早就仗剑天下,为奕王报恩了。”

“你果真是这般决绝?”

“女子小心思,你岂能领会?”

泰峰风尘仆仆而来,在筱菀出碰了一鼻子灰,便将一手指大小的砗磲石放到筱菀手心里,叹道:“拿着它,若是遇到了危急,对着它唤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