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苦,我何不是心领神会,我的情,你也何不是心知肚明。待我位高权重,整治这合欢里,就保你自由身,我们那时就恩恩爱爱,双宿双飞,没人敢牵绊。”
“甚好,只是这美好远景待何时?愿我们都莫失莫忘,仙寿恒昌。”灵鸢儿惆怅道。
“甚好,相信今日之言,我们定将不离不弃,终成姻缘。”
玲珑珠帘叮铃有声,鸢尾花瓣纷纷扬扬,俩人情语爱言,催衣推枕,甚是欢趣,直到正午时分。
云雨退潮,日高人渴,俩人喝罢舒心凉茶,灵鸢儿松松垮垮穿起落地凤尾裙,开帘推窗,不觉惊讶失声叫出来。
朔君问是何事,遂忙坐起,挽发穿衣。
“你且不必惊慌,也不是紧急之事,方才推窗刹那看见乌压压燕儿起飞向西,不知是何寓意,因此惊讶失声。”灵鸢儿为朔君整衣束发,忽有朔君手下在门外求见。
手下进来,拜过朔君说道:“君上,帝都王妻临产,王上特下令朔君领兵保护王妻顺产。”
“走!”朔君佩剑,告别灵鸢儿,骑上麒麟,往帝都飞驰。
帝都王妻居室芙蓉台门前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大家惊喜又忙乱着,人多未免会出些不可测的闪失,于是王上才令朔君领兵护佑芙蓉台,督查来往之人,以保王妻与新生儿的安康。那正午见得乌压压燕群又远远袭来,正往芙蓉台袭来,惊得人们街头百姓抱头鼠窜。
“众兵听令!若这不知祸福的燕群袭击芙蓉台,我等必要誓死保芙蓉台之安危!”朔君一声口令下去,众兵齐声回应。那燕群并非凌乱无序,而若行云溪水,飞至芙蓉台正上空,做回旋状,扶摇向上,遮天蔽日,芙蓉台里一声呱呱坠地呀呀声后,燕群瞬间离去,天朗气清。王妻顺产一位君子,王甚喜,可又苦苦忖度新生儿取何字。有人进言说“燕君”,解释说必是那燕群过后赐祥后才诞下贵子,燕护家,报春来。
“此字不必斟酌,我等麒麟人间,以麒麟为尊,何以燕这等妖城飞禽做贤弟名字,不可不可。”朔君说道,王妻连连摇头。
“朔儿所言极是,我王族高贵血脉,不可缀连外界所有。”王上赞成朔君,对王妻说道。
“朔儿生于新月时节,王上赐字叫‘朔’,还别说,我孕期里常梦,梦见我一人飞舞芙蓉台,芙蓉送暖,日月同辉,西边月夜,东边朝霞,西边下雪,东边吹风,甚是奇妙。”
“芙蓉送暖,日月同辉,那就叫‘兆儿’吧。”王上说。
“王上圣明!兆君新岁!”奴仆们齐齐长跪在地,异口同声呼道。
“兆儿,兆儿……”王妻连连念道,越觉妙哉“谢王上为王儿赐好字,兆君很是喜欢。”
话说王上喜得贵子兆君,施恩举国欢庆一年,那麒麟人间又要不知热闹几回。合欢里各地杂耍、戏班、说书皆会集在此。对弈人络绎不绝,弈馆有规矩,打败奕王皆可世居合欢里,可来往多人,敢和奕王平局者都没出现。再者那壤驷谷念诗作文者一波一波来去,或赞竹“翠云梢云自结丛,轻花嫩笋欲凌空”,或诵麒麟牧野“麒麟踏得夕阳碎,卧唱山谷待明月”,或歌杜鹃坡“姹紫嫣红万古鲜,一春九年动人间”尽是些鼓吹糜奢字词,只是图一时之快罢了。正当人间欢庆兆君来世之年,壤驷谷溪水显现五彩霞光,那五彩霞光随流水明暗变化着。再者,书凝梅笼翠楼上一大早就异香满室,既非冰麝,又非檀香,似花香而又非花香,时刻变换,竟有百种香气,来游玩者莫不传以为奇,有词歌为证:
“风儿芳,水长流,五彩霓虹长歌杜鹃坡。玉手扬鞭麒麟走,自古美人恋雄杰,山有春秋卿有意。
风声紧,雷声吼,燕群遮天祥旋芙蓉台。一诺千金红尘远,玉碎瓦全薄红颜,心有灵犀情有思。”
词曲乃言说壤驷谷芙蓉台两状奇事,兆君来世燕群的奇特景象,群燕迎路,呼春唤风,芙蓉送暖,麒麟人间男女老少皆以为奇妙,如今御下牧监壤驷家族书凝梅将要临产,河溪里五霞霓虹熠熠生辉不说,还满壤驷谷异香飘**不散,真真是奇事。那书凝梅终是生了一女婴,身体齐整,与寻常人家所生之女无异,可又一事发生,女婴降下,几日后有一银羽鸟驻足院内,手舞足蹈,欢天喜地,任凭壤驷敛里派兵驱逐,射箭,都赶不走,说也奇怪,那银羽鸟飞去,女婴就啼哭不止,银羽鸟刚落庭院内,女婴就不哭不闹,甚是欢喜,纵观几日,壤驷敛里见这银羽鸟只吃悬崖上青草,饮河溪水,就任由银羽鸟待在自家庭院中,女婴取名“丹若”,为中和诞期奇幻景象,只求女婴平安度日,生子如丹若,多子多孙,个个精神活脱。
那边帝都王上闻得壤驷敛里之妻产期出现五彩霓虹,异香满室奇事,派人处处留心,明里暗里探查书凝梅分娩过程,想象万一生个乱麒麟之英杰,自己祸临不说,朔君和新生兆儿也牵连其中,闻得原来诞下一平凡女娃,瞬间畅怀,打消这白费愁思,待壤驷敛里如初。
夜里灯烛下书凝梅正含眉娇羞地逗丹若玩耍,开门进来牧归的壤驷敛里问道:“丹若安睡了?今晚怎么如此不啼哭?”书凝梅笑道:“今日我把那银羽鸟挪进笼翠楼来,用铁链束在窗口,你猜那鸟与我儿丹若相见如何?”
“如何?莫非那混账鸟欲要啄食我儿丹若?”壤驷敛里慌忙抱起襁褓里的丹若,仔细端详,恐有不测。
“你真是糊涂,倘使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岂这么心平气和与你言谈,早就传小厮回话与你。”
“恕我爱女心切,全然没注意这些。”壤驷敛里憨憨笑道。
“我与我儿遇见你这么个现世宝,是万分荣幸,你且听我说这可笑之事哈。当日我命小厮挪那银羽鸟进笼翠楼,那银羽鸟似乎听懂人语一般,自个儿蹑足蹑脚进里头来,见我抱着丹若,不禁对我连连颔首,之后轻轻上前,将身上那一枚银羽送给丹若玩耍,你猜接下来会有什么奇事?”
“哎呀,我真想听,你这话到山峰又是戛然而止!真真耐不住我这性子。”壤驷敛里埋怨说道。
“合欢里说书者说尽四界传奇,还要酬费,我忽觉口渴,你倒杯杜鹃茶来,我好润润嗓子慢慢讲与你听。”
“你这娇妻真是难伺候。”壤驷敛里笑道,忙忙倒茶去。
“梅妻在上,小弟奉茶。”壤驷敛里说道,礼让书凝梅,书凝梅接过茶盅,俩人笑得合不拢嘴。待饮茶完毕,书凝梅才说道:“谁知那银羽到若儿手里,竟化为金羽,若儿不慎碰了一下银羽鸟翅膀,那银羽鸟随着一声鸣叫,全身银羽皆化为金羽,真真是神奇。”说话之间,壤驷敛里快步走到窗前,瞧见那银羽鸟果真化作了金羽鸟,在夜光下闪闪发亮,不过熟睡已久。
“若儿,你真是个现世宝!”壤驷敛里抱起若儿至半空,逗得丹若莺莺笑声不断。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