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开碘伏去清理伤口,温漪澜仔细拿着镊子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弄痛了。
沈鹤三倒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一样,看着蹲在腿边正给他清理伤口的女人,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耳边的碎发。
“你今天去参加秦家老太太的寿宴了?”
听起来像是疑问,可言语的意思分明是早就知道,更像是质问。
难道三爷跟秦老太太有私怨?没道理啊,她收到请柬后,秘书还特意提醒过三爷与她有过交情。
“去了。”
温漪澜拉着他的手,将掌心的伤口全部用碘伏清洗了一遍。
“也好。”沈鹤三忽然道。
本来以为他这是要兴师问罪,没想到一句也好,让温漪澜整个愣住了。
她诧异的抬头,正巧碰上沈鹤三沉沉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温漪澜敏感的察觉到他眼中的迟疑。
“三爷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混迹商场的人,多少都是茶颜悦色的高手,温漪澜又不傻,更何况现在已经喝醉的三爷,比平时流露出来的情绪要多得多。
三爷的手慢慢爬到她的脸颊,触手是温润柔软的肌肤,她皮肤本来就好,护肤也没少费工夫,这样一摸像极了十几岁的少女,满满都是朝气。
沈鹤三的眉头越皱越深,最终变成长长的叹息。
“暖暖。”
嘴唇一开一合,吐出她的小名,低沉而暗哑,舌尖像是缠着暧昧的线。
温漪澜找到一些适合外伤的药,慢慢涂抹着,又掏出一小卷纱布,细心的缠了一圈又一圈。沈鹤三不说,她便不问,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就变了。
余光撇见地板上的血滴,温漪澜撇了撇嘴。
“三爷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没事跟杯子过不去,手伤成这样,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沈鹤三对自己的手似乎毫不在意,他向后靠在椅子背上,左手完全交给温漪澜摆弄。他的呼吸渐渐变的沉重,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北华城现在的情况,你知道多少了?”
沈鹤三抬起唯一还好的右手,自己动手,揉了揉眉心,喝醉了脑子就开始疼,浑身都不自在。一向不服输的鹤三爷,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大概真的老了。
温漪澜将纱布包好,最后打了个结,然后一边整理药箱,一边道:“易家一家独大,沈家四分五裂,唐家自顾不暇,程家虚张声势。”
沈鹤三倏地睁开眼,看了看她,兀自点了点头。“继续。”
“三爷打算怎么办?”温漪澜反问道。
沈鹤三扯出一抹冷笑,声音清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