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转脸看向身旁的南宫透,只见他迎风而立,白衣起伏,面对湖山美景,深邃的眼中难得不再平静,依稀竟透出一丝疑惑。
半响,见南宫透看得入神,花溪便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后再问就是了。
早起时,李飞霜听说她要出门,便缠着想跟来,但李飞霜这种闺门小姐岂可抛头露面随便乱走,结果自然是被李夫人一顿骂挡了回去,气得只能躲在房间哭。
此刻花溪望着眼前湖山,却生出几分感慨:这闺中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固然无忧无虑令人羡慕,但哪里看得到这样的好景见识到这么多故事呢,可见世间事有所失必有所得。
这样闲云野鹤的日子,若得良人陪伴身旁,纵然不做什么花家小姐,也是绝无遗憾的。
心中一动,她不觉低声唤他:“南宫透……”
南宫透看她。
对上那温润柔和的视线,花溪有些尴尬地摇头:“没什么。”她怎么下意识的叫出他的名字了?真是丢人啊……
“冷?”虽是在问,却根本没等她回答,只伸一只手将她揽入怀里。
白君夜本是在观山水,听到动静不由转脸看,然后又不动声色的转了回去。
发现南宫透眼底的促狭,花溪更加尴尬:“我不冷的。”
南宫透“哦”了声,并无半点松手的打算。
花溪暗地里试了几次,终究挣不开,只得放弃,再抬眼看时,却发现他唇角微微挑了下,像是在嘲笑她自不量力,可细看又没什么了。
她只得转向白君夜,没话找话:“白大哥,你望了半天,在看什么呢?”
白君夜已有些入神,闻言也不看她,依旧望着远处答道:“看那岛。”
他说的是湖中小岛,花溪早就瞧见了,严格地说来,那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岛,只是湖里一个小沙洲,因为它看上去方圆似乎不足十丈,顶多也就能供几十人立足而已。
小沙洲遥遥对着这边山门,迎着奔流而去的小江水,大约是呈菱形的缘故,或多或少减缓了急流的冲击,竟也安然无恙卧在湖面。洲上遍生白茅一类的植物,随风起伏,其状可爱。
可能是湖光**漾茅草飘动的缘故,花溪细瞧半日,觉得那岛似乎有些若隐若现,半没于烟水中。
她不由奇道:“那岛好有趣,好像会隐身一样,随时都隐于水雾中。”
白君夜抚掌:“隐身?此等说法,着实有趣。”
花溪抿嘴:“所以我们大清早爬山就是来看这?”
白君夜一本正经道:“自然不是。”
花溪忽见宽阔的湖面,一叶扁舟缓缓朝这边移来,仿佛来自天边,故而抬手指去:“湖上有船!”
“临湖而居,自然打鱼为生,不足为奇,”白君夜边说边望过去,待看清那船头立着一人,颀长身材,寻常的紫色衣衫,手中一柄素色折扇闲闲打开,便又淡淡的改口道,“原是故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