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蕾悠悠醒转,看到张婉儿,迷迷糊糊地说道:“母后,你又来我梦中了吗?”
张婉儿摸了摸朱云蕾脖子上沉重的枷锁,心疼的眼泪直打转,忽然猛的回头对旁边呆立的看守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我儿的镣铐解开!”
看守迟疑的看了看朱云奇,朱云奇还没回答,李鱼上前,说道:“我来吧。”
他手伸过去,啪啪几下,锁住朱云蕾的枷锁、铁链以及封印灵力的符箓就全都碎了。
“师父!梅梅!”朱云蕾看到李鱼和李梅梅,眼睛瞬间就亮了,接着她又看到了朱云奇。
“皇上,您是来释放我的吗?您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朱云蕾眼神中有着期盼。
她时时刻刻都盼望着朱云奇能清醒过来,当一个好皇帝。
朱云奇心中一疼,什么时候妹妹跟自己变得这么生分了,以前她叫自己皇兄,现在却叫皇上,以前她跟自己说话从来不用敬语,现在却客客气气。
“或许这就是身为帝王应该承受的痛苦吧……”朱云奇心想,他沉默半响,说道:“红玉公主,你虽是我的妹妹,但法不容情!你跟着你的师父走吧,我不会通缉你,你今后也不要回皇城了。”
“是嘛……”朱云蕾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她明白了,不是哥哥醒悟了,而是师父逼他来的。
“云蕾,你不用管这狗皇帝,不回皇城更好,到我家去,我家两个阿祖坐镇,谁都不敢来欺负你!”李梅梅笑嘻嘻的对朱云蕾说道,她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保持轻松表情的人。
听到李梅梅喊自己狗皇帝,朱云奇愤怒的朝她瞪了一下,但很快他又被李鱼瞪了一下,跟李鱼视线交叉的一刹那,他的心吓的突突直跳。
李鱼很想给这狗皇帝一脚给踹出牢房去,不过考虑到张婉儿和朱云蕾的心情,还是忍住了。
“对了!母后,今天是多少号?现在是什么时辰!?”朱云蕾忽然惊叫。
“今天是八月初五,现在是未时,蕾儿,怎么了?”
“未时……”朱云蕾脸色大变,她看向朱云奇,嘴唇微微颤抖,但眼神中还有着一丝侥幸,轻轻的问道:“皇上,你放过了秦大人,对不对?”
“你是指秦书成?哼!”朱云奇脸色一沉,冷哼道:“那个狗东西犯的罪比你严重多了,我怎么可能饶过他!现在应该行刑了吧。”
“秦书成怎么了?”看着朱云蕾六神无主的模样,李鱼奇道。
“师父……”朱玉蕾看着李鱼,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她被亲哥哥关在牢房中受尽委屈,一刻也没留过泪,但此刻再也忍不住。
“师父,秦大人把一生都献给了大古朝廷和天下百姓,他不该有这样的结局!蕾儿求你去快救秦大人,皇帝判秦大人碟刑,就在今天午时三刻,在午门执行!”朱云蕾哽咽道。
李鱼心中一震,所谓碟刑,就是凌迟,也叫千刀万剐,是一种最残酷的刑罚,一般只有对造反的人才会用此刑罚。
行刑时间是午时三刻,现在已经是未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但碟刑不会立刻就死,刽子手要刮上一千刀,至少要刮上3个时辰,受刑者才会死。
“好!我去救他!”
李鱼说完,身子一闪就出了监牢。
……
半个时辰前,皇城午门。
上万民众聚集在这里观看秦书成受刑。
刑台上,一身囚服的秦书成被绑在柱子上,他头发散乱,身上满是血迹,十根手指指甲盖全部被拔去,脚也被砍断一根。
他旁边跪着十几个穿着囚服的囚犯,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是秦书成的家人,被要求观看秦书成的行刑过程;
监斩官是御史中丞周晃,一个依附郑家的官员,他看着秦书成,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在他旁边,一个太监正在宣读着秦书成的罪状。
“秦书成勾结云山国使者,刺杀先皇,此罪一;辱骂当今圣上,诋毁朝廷,此罪二;诬陷郑太尉,造谣军情,此罪三……”
太监洋洋洒洒的读下来,竟然读了一百多条罪状方才结束。
“秦大人,你可认罪啊?”周晃阴阳怪气的问道。
“老夫不认罪!”秦书成满脸悲愤:“郑然和他的手下在军队中培植魔修,杀害百姓,谎报军情,这些都是事实!老夫身为言官,据实以告,何罪之有!”
虽然满脸血污,身体残缺,但秦书成没有半分惧色,一身傲骨!
“父亲,父亲!求你认了吧,皇上已经答应,只要你认罪就赐你一杯毒酒,不至于凌迟啊!”
跪在旁边的秦书成儿子哭的歇斯底里,他的儿子年龄也不小,有五十多岁了,两鬓斑白,数次哭晕了过去。
其他家人也是如此。
“儿啊,你老父我为国尽忠,直言了一辈子,不能在这最后时刻说假话啊。”秦书成满脸悲沧,扭过头去不再看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