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艾尔莎的乔纳森摇摇头,快步上楼,与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他消失在天台,并快速将门关上。
“抱歉...让我静一会好吗...你不是要找安德烈先生吗,楼下一层右手第三个房间,最大的那个就是他的办公室,你要是找不到他就闻烟味,哪个地方的雪茄烟味最重,他就在那里。”
“你还好吗?”艾尔莎试探的问。
见长久没有人答应,她也只能离去。
“我好像说了很重的话杰勒米,他会不会想不开啊。”
“背负巨大仇恨的人更会珍惜自己的生命,直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他才会放下自己,完整的、没有丝毫留恋的放下。”杰勒米冷不丁道。
面对艾尔莎惊讶的表情他脸颊极快的变红,“这是曾教导过我们一节课的老师,皮埃尔.休斯顿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我觉得很是符合他的经历。”
艾尔莎长吐口气,“我就说嘛,一路上都没见你怎么说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修养了。”
“嘿嘿~”杰勒米害羞的挠了挠头。
在顶层的楼梯间出口,艾尔莎不出意料的被警卫拦了下来,处在悲伤中的乔纳森显然忘了艾尔莎在海警局内没有任何身份,而面见海警局局长就算是海警局内部的普通警员也需要预约。
“是乔纳森先生带我上来的。”艾尔莎耐心的解释道。
身穿黑白条纹制服的警卫立即向楼梯间内部探头。
“女士,撒谎可不是好的品德。”
“艾尔莎小姐绝没有撒谎,确实是乔纳森先生带我们上楼,你不信可以去...”
“杰勒米!”
艾尔莎忽然加重语气制止住他的话语。
“这位先生,我是维尔拉昂勋爵的贵客,海警局安保亭大门外有他赠与我的,绘有‘白鸥徽记’家族纹章的马车,请你以这个身份向安德烈先生通报我们的见面请求。”
维尔拉昂...警卫短暂的吃惊后,立即拿起一旁的内部电话向安保亭求证。
阿普顿不耐烦的拎起电话,简单听了两句话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顾不上外面寒风冷冽就飞出去。
“是是是!确实是属于维尔拉昂勋爵的马车!”阿普顿擦着冷汗道。
“我知道了。”警卫正要放下电话,阿普顿急忙制止他,“等下等下...那个...我刚才有些不太...礼貌,你帮我表达下歉意,一会我把门打开,可随意进出,至于我就不出现了,免得让两位贵客看到不开心。”
警卫转达了阿普顿的歉意,并将电话接入安德烈局长的办公室中。
“右手第三间,请。”
艾尔莎点点头,走出两步忽然转头问道:“那个要向我表达歉意的先生叫什么名字来着?”
看见警卫有些迟疑,艾尔莎展颜一笑,“不想说没关系的,我也只是觉得他在这么冷的天依旧坚守在岗位,实在辛苦,你看我们的马车都进不来,可见他很是有责任心,所以想要找机会在你们局长面前表扬一下他。”
“阿普顿,他叫阿普顿。”
见二人走远,警卫心中暗道阿普顿这次不得给自己也拿点好处啊,自己这么贴心的帮他宣传名字。
“为什么这么麻烦呢?明明安德烈先生就在...”
“嘘~”艾尔莎做了个手势,双手插在兜里,微微仰头,眼神飘忽,像是在回忆某个记忆深刻的片段。
“男人的脆弱只有在没有外人的爱人与兄弟面前才会表达,平常的时间里,他们会以名为勇气的东西将自己武装起来,并坚定的认为,这坚不可摧!”
杰勒米沉默,细细品味。
“这是我的祖父,在国王登基前晚宴那天对他说的话,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忆犹新,给予脆弱时刻的男人以体面,是对他人格的尊重。”
艾尔莎敲开顶层最大的那扇大门,里面有个嗓音深厚的男人简单道:“进。”
“您好,安德烈先生,我名艾尔莎.帕莫,我的父亲是久居在约克郡的帕莫伯爵,王国自建国时便受到册封的古老家族。”
艾尔莎此刻将自己‘出卖’的很是彻底,一点都顾不上离家时与父亲的约定,她现在只想尽快调查清楚梅米姐姐和迪莉娅女士的下落,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多。
安德烈快要燃尽的雪茄灰自由落地在昂贵的地毯上,不是...维尔拉昂勋爵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