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宗?还真是刀宗?
林予慨叹自己的运气还是这么好?
只不过,林予扫了一眼这寒酸的屋舍,耳边甚至还隐约听见了鸡鸭鹅的叫声,远方竟然还有老黄牛的哞叫,这刀宗有点接地气啊。
“前辈请进!”林予不敢怠慢,这刀宗或许同血龙有些渊源,所以血龙才会选择将刀尖留在这里。
只不过,那声宗主是在叫我?
一位穿着破旧麻衣的老者和一位青衣青年推开木门,走了进来。
林予先看向了青衣青年,不知是不是因为双臂的袖口被他高高地挽起,青衣青年的胳膊好像要比常人的长一些。
青年没有背刀,但在林予的视线中,他就像一柄能够行走的长刀,一身刀意萦绕。
再看向那位老者,一双草鞋上布满了泥渍,一看就是刚在地里干完农活,额头上还有着一串密集的汗珠。老者身上没有任何气息,就像一个普通的农夫。
“感谢前辈救命之恩!”林予坐在**双手抱拳,诚挚地道谢。
这一次若不是高人相救,林予就真的玩完了。
“能够救下宗主,是刀宗的荣幸。”老者真诚地说道,浑浊的双眼泛着悸动,“是大壮那孩子调皮了,偷着跑出了村子。”
大壮?是魔族大圆满抓住的那孩子吧。
“幸好大柱即使赶到,”老者拍了拍青衣青年,看不出年岁的青年憨憨地笑着,揉了揉脑袋。
“多谢这位兄台!”林予再度拜谢,“只不过,前辈口中的宗主,是在唤我?”
“当然,”老者点头说道,“宗主果然天赋非凡,竟能以六星之资,硬撼一位足以跻身九星榜的魔族。”
九星榜?如今还真有九星榜?
“我可不是你们的宗主,或许前辈弄错了。”林予在意的是这个宗主之称,他只想找到刀尖,并不想跟这里发生纠葛。
“错不了的。”老者掏出了一幅画卷,缓缓打开。
画卷上是一位青年的背影,青年背负长刀,一袭血色披风迎风飘舞。
林予双目猛缩,是他!
是那个为了自己,抵挡天地之刀的血龙!
没想到,早已被岁月淹没的血龙,竟然会在这里,拥有一幅画卷。
即便是一张背影,也无法遮掩那顶天立地的身姿。
即便是一张画卷,也无法压抑那指点江山的豪情。
这就是血龙,上古时代最为杰出的领袖,带领元界抵抗天族,最终献祭了自己的身躯,修补了裂痕。
但谁还曾记得你呢?
谁还知道你除了是当年的炼域之主,竟还是刀域之主?
十万年林林总总,终于遇见了你的画卷。有人还记得你,就足够了,不是么?
“这是刀宗始祖。”老者的语气中充满着自豪,“我们等了数万年,躲了数万年,终于等到了始祖的传人。”
“我不是他的传人,”林予抚摸着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血色披风,低着头,一头黑发洒落让人看不清表情,“我只是一个得到他帮助的幸运小子罢了。”
血龙和血眸最初是想夺舍林予。却都为了他,舍弃了十万年的漂泊,都为了他放弃了一切。
放弃了重生,放弃了复仇,甚至,放弃了爱人。
而林予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幸运儿罢了。这些年若没有血龙和血眸,若没有五爷和镜爷,他早已经死了。
“那这个是做不得假的。”老者沉默了片刻,他能够感受到林予身上的落寞,能够感受到林予对于画卷中人有着难以割舍的情义,这就足够了。
林予抬起头,双眼落在老者的另一只手中。
布满老茧的掌心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刀尖。
还不等林予有什么动作,这枚刀尖好像苏醒的小鸟一般,左探探右探探,最后对准林予划出一道他都无法看清的流光,冲进了自己的右臂之中。
轰!
一股冲天的刀意从林予右臂中滚动开来,血色披风化作一片浓郁的血光将林予包裹在其中。
就在漫天的刀意欲图冲破木屋席卷天地之际,老者空****掌心反手一压。
一瞬间,全部的刀意就浓缩在血光之中,林予像个粽子一样,被无数的刀气包裹洗刷。
“宗主的伤还没好,这次刀气冲刷或许要遭罪了。”老者收起画卷,安静地站在门口说着,“去告诉村里人准备准备吧,我们又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