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起身的蒋忆年就那么僵住了，他再度坐回到椅子上，温润的面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眼睛里的情绪却很是复杂。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为了避嫌，谭惜沁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联系过了。现在突然联系，又是这样一个时间点，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该说什么？
她说白灵爱着他，那谭惜沁是否知道，自己也爱着她，毫无指望的在无尽的绝望里爱着她。
不求在一起，不求携手，只希望她这一生平安顺遂。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没有说话，只有偶尔传过来的风声，让他知道电话并没有被挂断。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嗓音已不再是之前的温和，带上了些许的沙哑，透过手机传入耳膜时变得无比低沉，“惜沁，你说她爱我，我是能医治她，那谁能为我疗伤呢？”
谭惜沁握着手机的手指蓦地收紧，面色也微微有了些许的紧绷，“忆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是，”蒋忆年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想勉强你什么，也没有去打扰你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不能跟灵儿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蒋忆年突然笑了起来，“惜沁，我以为你是懂得。我们的不可能，就好像我跟灵儿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一样。因为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已经不可能再让另一个人搬进来的。”
“难道你准备终身不娶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前几年有句话很流行，你应该听过吧？这世上若是有一个人出现过，那么其他人就都成了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
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当时候她还感叹于男主的痴情，也为故事里那种爱情所感动。可是真的在现实里经历，她才知道那是多么的让人绝望。
若是蒋忆年真的一生不娶，白灵为了他……那她算不算是间接害了两个人的一生？
不，她绝对不允许这的事情发生。
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忆年，很多时候，现实跟故事是不一样的。我们都羡慕那种忠贞不一的感情，但是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更需要的是现实的温暖。当我们年老时，家人已经不再，不就期待爱人留在身边吗？”
对面传来一阵低低的笑，似乎是在嘲弄什么，但是又太过模糊，让人听不清，“想要同年同月生很容易，同年同月死却不易。到最后依然是要有一个人要面对死亡的，我不想拖累任何人，自己一个人就好。”
“忆年……”
“惜沁，我以为你是懂一生只爱一人的。”
他的语调很淡，却犹如一道响雷一般的在她心头炸开。让她什么都不能再说，也让她无法再劝说什么。
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谭惜沁抬眼看着满天繁星。
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电话对面的人听，“70亿颗绿豆里，两颗红豆遇到的概率是零。我们从来不该执着唯一，因为或许根本遇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