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过失去亲人的痛，才能知道白演此时的挣扎。
自己一直追寻的凶手，却在自己最敬重的爷爷的庇护下活着。
虽然之前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当这个结果真正摆到面前时，跟之前自己推演知道结果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谭惜沁伸手抱着他，忍受着他给予的疼痛，“白演，爷爷一直都很疼你，他只是犯了一个谁都会犯的错。他以为，自己可以将自己的亲人都护住的。”
男人低眸看着她，墨色的眼睛空洞而遥远，好似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
这样的白演让谭惜沁觉得害怕，她更紧的抱住他，继续说道，“他也是想保护你，不想让你知道。还有……”
她的大脑迅速运转着，绞尽脑汁的想让白演不钻牛角尖，“你也是想保护灵儿对不对？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
“惜沁。”
喑哑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啊？”
“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
谭惜沁突然有点懵，难道白演不是在纠结是否应该怪罪白老的事情吗？
她眨了眨眼睛，放平了呼吸说道，“你做错了什么？”
“明明已经猜出这样的结果，可是还是非要让他们当面对质。因为我觉得爸妈死的太冤了。”
他闭上眼，透过走廊上的灯光可以看到他眼角的闪亮，“可是我对他们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真正疼我宠我的是爷爷，我却将他逼的非要将自己最后一个儿子送上法庭。”
“白演！这不是你的错！”谭惜沁大声说道。
“怎么会不是我的的？若不是我，爷爷不会再次犯病。”
“爷爷的身体本就很是虚弱，医生已经说过了。至于白景洲，若是你再不对他下手，他很可能对整个社会都造成危害。另外，身为人子，你努力寻找杀害父母的凶手，不是错。”
“可是我伤害了最疼我的爷爷。”
“你怎么知道爷爷这些年没有饱受煎熬？”谭惜沁看着他的眼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们都是爷爷的儿子，哪一个不是他的心头肉？只是人的选择很多时候很直接，既然失去了一个，留下的那一个，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
都说活人争不过死人，因为那已经铭刻成为了头顶的白月光，心上的朱砂痣。
或许这句话在爱情里是所向无敌，不会有错的。
但是放在亲情里，就是大错特错。
因为在亲情里，每一个都是挚爱，每一个都不忍失去，但是失去了一个，剩下的信念就是要保住剩下的。
白演看着她，轻声问，“爷爷也会痛？”
谭惜沁点点头，“当然，我看过爸爸妈妈的照片，你长得很像爸爸，灵儿很像妈妈，每次看到你和灵儿，爷爷的心里该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的心是最痛的。”
在此之前，白演一直觉得自己是头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