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担心我?”楼阴司的嗓音依旧低沉充满了磁性,只是配上他所说出来的那一句话却显得极尽暧昧。
“肯定担心啊,我们不是朋友么!?”宁子初理所当然地挺了挺腰杆子说道,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完这一句话时,她竟然有些莫名其妙地心虚。
心虚?
自己无端端心虚个什么劲儿?!
宁子初甩了甩脑袋,只觉得自己是一下子脑抽了,不然心虚什么?
听着宁子初的话,楼阴司的唇角溢出一声冷笑,“本王不需要朋友。”
“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宁子初一愣,然后说道。
不知道为何,听了宁子初的话,楼阴司倒是沉默了好久。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嗓音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寒意,“本王……还算得上人么。”
他像是在陈述事实,语气没有太多的波澜,宁子初甚至感觉不出来他在说这句话时的心情。
“你本来就是人啊!”楼阴司一直都不是皇族和民间所说的那般是“妖物”,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罢了,少了一缕生魂,所以与与常人有所不同。
但是,这也不能说他不是人啊!
“是不是,也无妨。”楼阴司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规律的声响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怪异。
“楼阴司,你到底哪儿不舒服?不舒服你得说啊,不能逞强。”宁子初总觉得今天的楼阴司有些怪异,特别的……冷冰冰的,让人难以接近。
以前他虽然沉默寡言,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阴沉得让人不敢靠近。
“没有。”他的嗓音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来情感。
“……”宁子初咬着牙,双手猛然一拍桌案,身子骤然弹起来,半截身子向前倾去,脸颊直接凑到距离楼阴司不够一个拳头的位置,“你撒谎!”
“没有。”他在桌案上有条不紊地敲着的手指一顿,还是重复着同一句话。
“你到底怎么了?!”宁子初不傻,已经察觉到了楼阴司的不对劲儿,可越是察觉到,她便越是感觉到心慌。
莫名其妙的、没有由来的心慌。
“让月一送你回去。”他又是一顿沉默,半晌,他才缓缓地开口道。
“……”直接下逐客令?宁子初倒是完全没有想到他沉默了这么久竟然只憋出来一句逐客令!
“我不走!”楼阴司让自己走,她偏生不走,偏生要赖在九王府了!她就不信,楼阴司还能亲自或者让人把她丢出去不成!“我偏不走!”
宁子初再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赖在这儿不走来的模样。
“月一!”见宁子初不听话,坐在黑暗处的楼阴司眉头微微一蹙,干脆喊了一声。
宁子初一听,立即整个人跳起来,一股烟儿似的冲到了楼阴司的身边,一手捂住了他的嘴,“楼阴司,你闭……你怎么这么凉?!”
刚想让楼阴司闭嘴的宁子初只觉得手指上传来冰冰的触感,话到嘴边却还是溜了一个玩儿,皱着眉头,手指一颤。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手探向他的额头,下一瞬,湿湿的,冰冰的触感再次传向手上,宁子初心下一惊。
“楼阴司!”宁子初只觉得胸口忽然烧起了一团火,气得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这人怎么这样!
全身冰冷得可怕,明明应该躺在**养着,却硬是压根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
楼阴司听着耳边咬牙切齿的喊声,微微一愣,还没有人在他面前用过这种恨不得咬掉他一块儿肉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方才着实是这个丫头的举动太过出其不意,再加上他现在确实动作有些迟钝,所以在宁子初扑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起身。
明明四周都是一片昏暗,可是当他抬头的时候,却还是一眼撞进了她那一双瞪得滚圆的、熠熠生辉的眸子里。
“本王没事。”他的嗓音低沉,像是在可以地隐忍什么。楼阴司知道这个丫头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这般怒意冲天。
“没事儿!浑身凉得跟个死人似的,还说没事儿!”一听楼阴司的话,她只感觉更来气了。
这叫没事儿?
难不成要冰得结冰了才叫有事儿?!
“……”看着这个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对自己劈头就骂的丫头,他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可说。
“起来!去躺着!”宁子初这会儿是真的火了,她伸手想去将人扶起来,可在不经意的碰到他的手的时候,却又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