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的申家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可是身体还没有好完全,他又不能下床走太久。看着旁边桌子上的手机,既希望收到公司的电话又担心收到公司的电话。
突然病房的门敲响了,声音在这安静的病房里显得特别清晰。
“进来。”申家明用手肘撑着坐了起来,心里不禁有些烦躁,这样处于被动的局面让他很难受。
赵信推门而入,看着病**的申家明,向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申先生。”
申家明点点头,挥手招呼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问道:“说吧,事情怎么样了?”
赵信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信息,顿了一下才开口说:“受害人的家属我们已经安抚好了,对方已经提出了预想赔偿金额,但是对方称先前闹事的举动只是想为受害人讨回公道……”
“哼,是怕我们给的钱太少吧,贪心不足蛇吞象。”申家明没有听赵信话说完,就不屑地说。
赵信等申家明说完,才又开口道:“嗯,最后他们同意回去商量,明天再给我们答复。”
申家明点点头,他倒想看看这些人能狮子开口到什么地步,“那公司现在怎么样?”
申家明缓了缓,问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最怕的就是这件事会扰乱公司里面的人心。
赵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将手里的资料整理了一下,交给了申家明。
申家明接过来后,看着上面人事部最新的职工早退率、职工辞职人数直线性上升,气的差点将资料扔了,再往后翻翻,发现大多数人都跳槽到了申氏的原来的合作企业。
其实这些都还不是最糟糕的,最后面的一个财务报表里面显示,申氏这些天几乎零盈利,而且因为这件事情,很多合作商都跟申氏解约了,导致申氏亏了不少。而最让他感到恐慌的是申氏股价的直线下降图,按目前的形式,申氏怕是熬不了多久了,如果公司名誉不恢复又没有企业愿意拉它一把的话,那申氏最终的结局恐怕就是破产清算了。
申家明的脸色愈发青黑,眉头也越皱越紧,都快拧成麻花了,不过赵信也知道目前申氏的状况,看着他这幅模样,倒也理解。
申家明将资料狠狠地甩到一边,想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就快付之东流,原本坐着的身体顿时痛苦地向后倒去,一手捂着心脏,面色泛白,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赵信看着申家明这样,知道他是气急攻心,让心脏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过去帮他拍背顺气,又冲着门口叫一声,不过却被缓过来的申家明制止了。
赵信看着拉住自己的手,转身回头,“申先生,真的不用叫医生来看看吗?”
申家明摇摇头,有些无力地说:“不用了,都是老毛病了,帮我倒杯水吧。”
赵信知道申家明的固执,点了点头,在旁边饮水机为他接了一杯温水。
申家明将水接过来喝了两口,心里才真正舒畅起来,半晌后,语气有些感慨,“赵信,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放下水杯的赵信一下子顿住了,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申家明,想不通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了。
对作为孤儿的赵信而言,他就是想活着而已,从不考虑人为什么活着,生下来,不就是要活下去吗?
申家明也没想赵信给他一个答案,只是这两天他在病房里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答案,恰巧忍不住问出了声而已。
恍然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非常可笑,竟然在思考这么无聊的问题。
“好了,难为你回答了,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了。”申家明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赵信回了一声好,也就转身离开了,在快要出病房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申家明的声音,“记得让他们原谅雪瑶,放弃诉讼。”
赵信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没有转身,离开了。其实申家明不说,他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申家明是一个父亲,他怎么会真的怪申雪瑶?可现在申氏又是这幅处境,看来还是得走到那一步啊……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申家明拿起手机,时间等不得了,他必须得有所作为——给傅暄打电话。
这才有了傅暄在书房办公时收到申家明电话的一幕。
“喂,傅总。”
傅暄突然明白申家明为什么会找申念安了,只有那傻女人认为申家明是为了她好,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不过想借他傅暄的势,救他的公司罢了。
“申老啊,好久不见啊!”
申家明呵呵一笑,熟稔道:“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儿,现在腿脚不行了,也没来拜访过傅总,见谅见谅啊!”
傅暄听到申家明的自我贬低,对他的捧高,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诶,申老可别这么说,是晚辈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没时间来看你,你才是不要怪罪啊!”打太极,谁不会?
申家明打电话可不是为了和他相互寒暄的,见傅暄似是很喜欢跟他聊旧的模样,也就忍不住自己开了口:“不怪罪不怪罪,今天念安来医院看我,说你对她很好,我还要谢谢你把她照顾得那么好!”
终于等不及,要步入正题了吗?“应该的,她可是心一的妈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