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个人,无一例外,都是他们精心培养出来的,最杰出最优秀的人。
当时,特殊组的队长送别时跟他们说的话是,“你们应该知道,此次凶险,但同样的,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明白,若是你们完成这项任务,学成归来,到时候……”
大家,志气高涨,兴致勃勃,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们,对他们也是满怀期待。
谁知,三十个人去,回来时,只剩下两个人。
培训无疑是枯燥的,危险的。
在培训过程中,也确实有五个人因为培训程度太大,从而中途放弃。
他们,灰溜溜的回了国。
“当时,我跟其他剩余的二十五人甚至觉得他们丢人,但也知道,人应该量力而行,我虽然有这个想法,但也不阻止,甚至尊重他们的决定,现在,我却无比庆幸他们提前回家,荣耀算什么?若是连命都没了,留下一大家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妻子,孩子没有了主心骨,其他的,又算什么?”
“我很后悔,要是当初劝说,或者是带领大家一起回国,不去参加那所谓的最后培训,不去一遍又一遍鼓励那些想要放弃的人,或许,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了。”
盛夏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知道不是傅景琛的错,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盛夏只是安静的坐在傅景琛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他们很信任我,一直觉得,只要我有我在,大家就一定能够迎来美好的明天,可以尽早回到你的怀抱,可是夏夏啊,我辜负了他们的信任。”
“后来呢?”盛夏问。
傅景琛说,“你知道,我们参与的一切任务都是全方面封闭的,不过既然是最严苛的考核,势必会与真正的敌人交锋,我们的对手,全都是些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人,在他们眼中,生命,情感,全都是可以摒弃的东西。”
“可是,面对那些人,我们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甚至因为那些人,刺激了我们,让我们无时无刻不想变得更加强大。”
“在双方交战的过程中,我们死了两个人。我们带着他们的尸体,一步步往前走,我们很累,很苦,很害怕,却无比坚定,我们要把我们的兄弟带回来,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我们做到了,我们歼灭了那么最恐怖的敌人,却……却败在了自己人手中。”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那里当中就流传着一股邪风,大抵内容是,这一群人当中,最后能够留下来的,只能有一个人,其他的,全都是陪葬,是那个人的垫脚石。
而那唯一活下来的人,将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盛夏觉得滑稽,忍不住开口,“那……你们信了吗?”
傅景琛摇头,“怎么可能?我们是人,我们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他们不会如此对我们。”
盛夏点头,是啊,那些只能留下最后一人的组织,不是人,是杀手。
而他们,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未来的,国之栋梁。
比起这些无稽之谈,他们更愿意相信他们自己。
相信这些把后背无条件交给对方的兄弟。
可……
只是他们相信有什么用呢?
与他们一起参加任务的,都是来自各个他们的人。
就算他们彼此想要信任,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全然没有防备。
果然,在他们跟歹徒连续抗战五天五夜之后,内战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各个他们的人开始互相残杀。
原本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他们,看谁都觉得是敌人。
谁也不愿再相信谁。
第十天时候,随着内部人员不断死亡,大家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外忧内患,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潜伏着敌人的同伴。
即便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正视,这是事实,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打击从这里开始。
困,累,疲惫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在防备着敌人的同时,还得防备自己的同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在对方手里。
于是,傅景琛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大家变得谁也不相信谁。
最终,几个他们的人开始正锋相对,不但彻底决裂分开走,再次遇见时,不得已还要向对方。
傅景琛不愿意对昔日合作过的伙伴动手。
但是,他不动手,别人就要动手。
想要自己活下去,他们就必须自保。
再然后,情况越来越乱。
强大的精神刺激和身边不断死去的人都在提醒着他们,那些内鬼,就潜伏在他们身边。
所以,本以为只要和其他他们的人分开走之后会好一点,谁知道,他们这一行一起去的,到那个时候仅仅剩下的十几个人,也开始决裂。
傅景琛这个昔日他们最信任的人,成了大家的攻击对象。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那个最后只能留下一个人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