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天,大多晴朗无云,靠近年关,大街上热闹起来,战争也不能阻止人们想热闹的心,每天的除夕夜,是所有的大人,留给自己难得的放纵时刻。
沈岳桓的车子越来越远,他忍不住睁眼看,后视镜里的许知意还在站着,只是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她的房子,他的家,停留在这里,或许不足百年,便在历史的车轮下倒塌,可属于他们的回忆,却永远存在他的脑海,赶不走,挥不灭,无声无息,亘古不变。
许知意莫名觉得心里空空的,她更觉得,方才沈岳桓是在同她告别。
她不禁想,难道他知道了自己要逃跑的事吗?
不过,他也能预料到吧,她不喜欢他。
或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她曾经喜欢过。
”不是要教我滑绳子吗?“许知意放好了手里的东西才出去,”你刚刚说,是谁要你教我。“
阿甫拿着的绳子,另一端垂在了地上,”是洲哥。“
许知意愣了一下,还是将绳子握在了手里,”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阿甫这话一出,许知意连绳子都拿不稳了。
她就知道,那风里有属于他的味道,这不是错觉。
“他看到了,你留在中原的那根绳子上,都是血。”阿甫说着,视线也落在她带着伤的手上。即便,她总是握着掌心,以为无人察觉。
许知意扔了绳子,索然无味。
“你还想告诉我什么?”
沈岳桓出兵中原,那顾西洲侥幸留在中原的势力也**然无存,他只身一人,一定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