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得忙碌起来,帮着文团长等人一同登记那些人的名字,还有家庭情况,她也无意中了解了那些人的身份。
他们大多是穷苦人,遇到灾年颗粒无收,或者又因为战争不断失去了亲人,总之都是些走投无路的人被逼到山上成了土匪。
所以他们也恪守着一条原则,就是不为难寻常百姓,不欺凌妇女老人。
他们是坏,也用了霸道的手段获取到了不义之财,但他们,也只是为了能吃上一碗饭的无奈之举。
更心酸的是,这些土匪吃的这碗饭,只能够勉强不挨饿,还不能吃饱。
许知意边记录边心酸,朱门酒肉臭,而路有冻死骨。南城或是中原,都是处于这样的极端状态。
她也不得已承认,即便是以前的北原,在自己父亲的管理下,也是如此的情况,只不过是现在,因为叶祥的事,权贵才遭了殃。
叶祥是商人,他儿子在许家没落后成了大帅,不过他手上没多少兵权,也是别人的傀儡。平日里的叶家更是吃人不吐骨头,那样的统治下,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许知意记着记着,忽然生出重重的无力感,她忽然有些理解何汐,总是要救那些所谓的好人。
只是大家都是过江的泥菩萨,有一颗慈悲心,只是没法拯救,她们连自己也救不了。
许知意的肩膀上负担的太多了,她加不上所谓的民生,这些不容易的土匪也是,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同情他们,仅仅是同情。
夜晚的星星稀疏,挂在树梢,很轻。又很重,坠的夜色喘不过气。
许知意仰头在帐外站了会,肩膀上忽然多了件衣裳。
她一愣,回过头,正看见面无表情的沈岳桓,他收回因为披衣裳而搭在肩头的手,也许是自己也觉得刚刚为她加衣裳的不像自己,于是他别开头,避开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