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下!”林书南对天赐高兴一笑,立刻关上了窗户。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天赐感觉自己会等到海枯石烂,但他也没有催促林书南,而是无奈地坐在树下,看蚂蚁搬家。
林书南终于从屋子里出来。
她是彻彻底底梳洗了一番,高马尾还湿漉漉的,用一朵蓝色的蝴蝶结扎着。她没穿流苏阁的金缕长衣,而是换上天蓝色的衣服,搭配一条雪白的短裙,将笔直的双腿露出大半截。
她还戴上了耳钉,也是蓝色的,像是一串小小的风铃。只有脸上粉黛未施,但她稚气未退的精致容颜,本也不需要那些东西来增添一抹俗气。
看着忽然美丽动人的林书南,天赐砸了咂舌,干咳道:“我又不是去流苏城逛街,你竟然这么认真……”
“那你是去干什么?”林书南疑惑道。
“没什么,就当逛街好了。”天赐没忍心说自己是去清理血煞门人。
“走吧!”林书南像是一只欢快的兔子,上前抓住天赐。
“我穿着流苏阁的金缕长衣,又配着剑,跟你站一起,会不会显得不太协调?”
“不会!我发现你很特别!”
“特别?哪里特别?”
“你头发散落,衣服碎成一片一片挂在身上的时候,很酷;平常穿的随意,头发随便一扎的时候,又很温暖;现在穿的整整齐齐,却显得英姿勃发!总之,好像你穿成什么样子都很合适!”
“咳!”天赐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算是他听过的,对他颜值的最高评价了吧……
他尴尬地四处看了看,忽然一怒,喊道:“天烬,你又跑哪去了?”
血红的马从月冕的房子里冲出来,眼睛瞪着,怒吼道:“本大爷的酒呢?”
“昨晚就被你喝光了!”天赐哼了一声,对着匹蠢马的耐心彻底耗尽,要不是它跑得快,天赐绝不会带着一个酒鬼去流苏城。
“喝光了?李长生呢?怎么不给本大爷续酒?”
天赐的眼神忽然一暗,冷冷地看着它。
“额……哦……”天烬似乎想起了什么,这几天它醉酒醉的厉害,早已将李长生失踪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看到天赐脸色不对,它也不敢再放肆,只能低着马头,走到天赐身旁。
“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么能听懂一匹马说话的。”林书南疑惑地看了看天烬,她只能听到天烬喉咙里的呼噜声。
“可能我是妖吧。”天赐随口一说,翻身上马。
林书南愣了一下,忽然掩嘴笑了,道:“我看你也像妖!你怪怪的,哪有人的样子!”
天赐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伸手把林书南拉上马背,骂道:“我要是妖,你还跟着我,不怕被我吃掉?”
“给你吃!”林书南俏皮地眨了眨眼,把天赐看的心惊肉跳。
“走!”天赐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天烬马化成一道长虹,直奔山下而去。
“天赐,你对你的身世一点也不好奇吗?”奔跑在林间的山路上,天烬马忽然对天赐道。
“不。”
“那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的确不像一个普通的人类?”
“什么意思?”天赐皱了皱眉。
“我的传音术,只有妖能分辨得出,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对你很好奇。”
“你在骂我?”
“不,我只能用东西来形容你。我可以确定你不是人,但,你也不像妖。”
“难道我是仙?”天赐忽然笑了。
“放屁!仙要是你这样子,那群修仙者估计肺都要气炸了!”
“那你啰嗦什么?”天赐怒道。
“哎!那我不说便是!”天烬马摇了摇头。
看到天赐忽然动怒,林书南急忙拉了拉他,轻声道:“这匹马在骂你?不要跟它一般见识,它就是一匹马!”
“嗯,就是一匹杂交马。”天赐点了点头。
天烬气的肺都要炸了,口中连声骂道:“狼狈为奸!这就是你们说的狼狈为奸!本大爷好心送你们下山,你们还骂我!我不干了!”
它忽然住脚,用力甩着身体。
“天烬,只要你把我送到流苏城,我送你一颗妖王的妖魄,你看怎么样?”天赐见那匹杂交马罢了工,便换了口气,利诱道。
“妖王的妖魄?”天烬忽然稳住,眼睛转了一转。
跑跑腿换来一颗妖魄,怎么算也不亏。
“一言为定!”它一声长嘶,竟然抄了近路,从山崖一跃而下,闪转腾挪间稳稳落地,直奔流苏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