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如山上雪,皓如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蹀躞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千红妆念得诗词,是出自卓文君的白头吟,古月怜面上,是没有什么表情,实际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而不悟!”千红妆念完上半句,古月怜一时失态,随口,念出了下半句。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擦去泪水,让千红妆抓住手臂,“很难受?”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古月怜打开千红妆的手,恶狠狠地怒视着一旁笑眯眯的千红妆,恨毒了这张脸。
“本宫是说,当年卓文君哀怒的《白头吟》和凄怨的《诀别书》,使得她的夫君司马相如大为不忍,联想到想到当年的患难相随,柔情蜜意的种种好处,实在不便一意孤行,而弄到月缺花残,香消玉殒的地步。”千红妆浅浅的笑意,观察着古月怜的变化。
“最终司马相如没有纳妾,而两人又重归于好,安居林泉,又度过了十年恩爱的岁月,虽然后来司马相如病逝,卓文君也尝到了未亡人冷冷清清的孤寂况味,回首前尘,恍然一梦,第二年深秋,霜降草枯,长空雁鸣,形影相吊,孑然一身的卓文君决绝的也随着司马相如而去。”千红妆放下茶杯,距离古月怜三步之遥。
“可怜公主,一生为了那个人,耗尽心力,最终也没有像卓文君那样好命,他毕竟不是司马相如,而你们,也毕竟是身份有别,伦理人长,月公主,本宫说的,可对?”
古月怜疯了似的掀翻了桌子,一切可以掀翻的东西,一国的长公主,从来没有那样失态过。
“他不爱你,无论你如何的努力,如何的做,他都不爱你,而你,逃不了这宿命,逃不了着命运轮回。”拿出司马单河早上交给她的圣旨,打开,“圣东国公主,温柔有加,一舞倾城,下旨、赐嫁齐国,与齐国国主成就百年之好,望月,不至令朕失望亦,钦此。”
古月怜唯一的念想,便是他还未下圣旨,如今圣旨已下,她,还能说什么?帝王无情,早该看透的。
“本宫,要去晶霞宫,由你陪同。”她想拉着千红妆下水,她真的想看看,如果千红妆知道了司马单河不为人知的秘密,司马单河会怎么处置她?
“你想拉本宫下水?可你忘记了,本宫是属狐狸的,你这只家猫,就算在聪明,怎能斗得过狐狸?”
来到晶霞宫,千红妆竟然不见了踪迹,司马单河却在晶霞宫等候。
“你来了?嫁衣,贤贵妃已经为你备好了。”古月怜望眼,晶霞宫一切摆设,都未变,唯独缺少了那幅画。
司马单河纸笔,“朕,在为你做一副。”他是皇帝,是帝王,九五之尊,而她,是他的长公主,是他的皇姐啊。
画上的女子齿红唇白、千娇妩媚,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这,是她吗?这是那个桀骜不驯的月公主吗?
三声钟想,提醒着她时辰到了,回目这当年的景象,素手提笔,“好画,自然该配好词。”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