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都欠下对方不少人情,所以,上官权料定,只要张伯仁出视手中信物,那么柳家家主柳霄汉,定然不会为难张伯仁,并将其奉为座上宾。
但上官权没有料到的是,眼下的柳霄汉,其实早已不在柳家。可巧的是,柳霄汉的旧部老烟鬼,自然是认得上官权的信物,所以,他还是为张伯仁让出了一条路。
“看啊,今年的野花们,怎么长得这么旺盛。”
许久过去,并没有官差传来坏消息,上官权微微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出手及时。他蓦然指着面前黑黝黝的花园,开口说道,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身后的官员们说的一样。
“野花?”县令脑袋里一阵犯迷糊,他心中暗想,你好好的中书令不在康都待着,看一看那康都里的名花美景,反而跑到青云县这么偏远的地方,来看这些不起眼的野花?
一众官员也是一头雾水,一时间没有人敢回应上官权,他们微微抬起头看向前方。黑夜里,确实有一片红的娇艳的野花,默默地绽放在黑夜中。隔着夜的面纱,借助天上星辰反射的微光向前看去,确实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的韵味。
星辰密布的夜空下,大部分人吹灭了油灯,将美梦系在如钩的明月下,睡得正香。在青云县明月楼的一间房内,老女管事刚刚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茶,她全无睡意,索性起身拿起剪烛用的小刀,剪去油灯内已经被烧的通黑的棉芯。
她看向窗外的夜色,脸上惶恐不安的表情只增不减,喃喃自语道:“希望肥三爷不要怪我…”
“好茶!”
就在这时,身后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老女管事被吓得一个机灵,背后瞬间染上一层冷汗,她受惊大叫,却被一只手堵住了嘴巴。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白皙的手,她慌乱的挣脱对方的束缚,转过身一瞧,面前这男子不但比她高出一个脑袋,人还长的十分白净,英俊中透着几分阴柔,一双眼睛似是能摄人心魄。
老女管事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红晕,她可未曾见过长得如此俊美的男子。可对方的脸上却闪过一抹厌恶之情,他忽然掏出一条手帕,仔细的擦了擦方才紧捂老女管事嘴巴的手。
老女管事顿时一愣,虽然她年近三十有五,但平日里保养的极好,更是别有一番风味,这男人对她不感兴趣也就罢了,竟然还露出如此厌恶的神色。
“来跟我说说,你究竟在担惊受怕什么。”
直到这时,坐在桌前,先前说话的那个男人,再次张口道。
他双手捧着一杯热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就像是患了一场很严重的风寒。
这人其貌不扬,大概四十左右,正值不惑之年。他看向老女管事,缓缓出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可否决的迫人气势。
这人正是先前离开青云县,追捕一枝花踪迹的监督司总司——崔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