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年少的样子,趁她睡觉的时候,在她脸上龙飞凤舞了王八二字,然后笑得直不起腰。
可是经年一别,似乎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只是空自许下了江陵再见的诺。
山水万重书断绝,相隔天涯,她就不曾听闻过他的消息。
恍惚间,她似乎又想起了别的什么事,四年之前,她被抛弃在乱葬岗,她昏睡了好久,潜意识中似乎想起了晏清,想起了那个诺言。
她不想爽约,就这样从尸山血海中一步步爬了起来。
沈朝昭今天和她说的话她不愿意相信,如果真的是晏家做的,那么坚持她活下去的意义又算什么?
是她一直所坚守到东西将她的一生,从贞洁,尊严,连带性命也一起毁了。
她似乎越来越怕冷了,裹上被子也觉得寒冷刺骨。
她看了看月牙。
她咬了咬唇,深深埋入被窝中。
但很快,她又掀开被子,披上一件厚衣,戴上帷帽,随便抓了些细软,又拿了把刀防身,很快就翻墙爬了出去。
翻墙是她的强项,这件事情她从前做过千千万万此,但她身体似乎虚弱了许多,翻出来时已经浑身乏力。
但,有钱果然好办事多了,渡江时也不用赤手空拳地游过,她直接就雇了一艘小小渔船,将她送过北岸。
撑船的老伯十分稀奇:“姑娘,你说你半夜三更叫醒我要租船也就罢了,怎么别人都争先恐后往南渡,而你却要偏偏要往北,你是想去哪儿呀?”
沈朝歌站得离老伯远远的,闻言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江陵。”
“哎呀,江陵这地方可乱了,姑娘你一个人去那里干什么?”
“找人。”
她想要去找晏清。